顧亦然的突然出現,一下子就成為了所有人的關注焦點。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五寸大小的手機,因為屏幕不夠大,他還特意讓人搬來了個放大的播放器來。
夏唯一眼裏閃過明顯的笑意,顧亦然對著她輕輕彎起嘴角,兩人即使不說話,隻是對視一眼,那些深藏著的情意便都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其他人似乎從中看出了什麼。
事情來了個大反轉,害人與被害人的角色徹底轉換過來。雖然結果來得太過突然,但對於很多人來說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
蘇蔓的臉霎時慘白了下來,看不到半點的血色,她本身就因為落了水而分在狼狽,再襯著她那緊貼於臉頰兩側的淩亂不堪的頭發,看起來就跟水鬼一樣。
她的身子抖了抖,這回不是裝的,卻是真的被驚到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聲音和唇瓣也是跟著打顫:“這怎、怎麼可能……”
夏唯一竟然錄音了?她怎麼會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還有那個什麼視頻又是誰拍攝的?她來的時候明明沒看到周邊有人,那到底是怎麼拍下來的?
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的頭腦一片混亂,開始變得驚惶起來,盡管腹中一個勁的念著那些不可信不可信,可還是撫平不了從她心裏麵冒出來的恐慌。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淩紹宇臉色木木的,表麵上卻還異常的鎮靜,沒有像蘇蔓那樣大受打擊,也沒有很震驚很慌亂,但是嘴角始終抿得緊緊,身上看不到半點之前溫和的樣子,從神色上看上去顯然感覺也很不好。
夏唯一發現蘇蔓正在畏怯退縮,心裏暗暗冷笑。
剛才不是還很得意嗎,現在知道害怕了,演戲演的那麼起勁,怎麼就不繼續接著往下演呢?
“蘇蔓,你以前算計了我那麼多次,我都沒有對你怎麼樣,是不是就以為我這一輩子都會傻傻的由著你欺到頭上來?你錯了,我從前不揭穿你,不是對你無可奈何,而是不屑,不屑和你這種人計較,怕會降低自己的身份。”
她冷眼看著,眼裏沒有憐憫,隻有嘲諷:“但是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我說過,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對著蘇蔓冷冷的說完,她繼而將手裏的錄音器和顧亦然手裏拿的那個手機一起舉到淩紹宇跟前,說道:“淩二少,所有證據都在這裏,還請你等下好好看,用心聽,我想這些應該足夠能教會你應該怎麼識人,這世上黑的白的好的壞的,絕不是憑你一張嘴就能夠斷定的。”
“紹宇……”淩紹宇麻木著沒有說話,蘇蔓一個勁的往他的懷裏鑽,似把他當成最後一顆救命稻草,還想要他幫下自己。可淩紹宇的手隻是緊緊摟著她,卻什麼也沒有做,那沒有絲毫表情的眼神裏,誰也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些什麼。
播放器已經開始準備播放,米小兔笑著對眾位看熱鬧的賓客道:“大夥兒一起做個見證啊……”
於是,那記錄下來的畫麵便全都落入在了大家眼裏,她們因何起的爭執,所說的話語,蘇蔓的癲狂,掉下湖水的真相……一幕一幕,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還有後麵的錄音,字字清晰,聲聲入耳,叫每個人都對蘇蔓刷新了認知。
等到結束後,蘇蔓的身子已經癱軟無力的全靠在淩紹宇身上,臉色已經由慘白變得青黑,模樣比剛才看著還更瘮人,滿臉滿眼都是惶恐與絕望。
夏唯一隻是掃了她一眼,便又道:“蘇蔓,以後千萬記得不要把大家都當成是傻子,你的戲就是演的再怎麼好,其他人也還是有眼睛會看。”
何況是,她演技雖然好,但是編故事的能力卻實在是差,說出來的話漏洞百出,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的出她是刻意的,動作與言行要是不符合的話,就很容易讓人看出做戲的成分。
再說,今晚能來這裏參加壽宴的賓客,又怎麼可能會是什麼真正的蠢人呢,身在豪門世家的人,所經曆的人生本來就很複雜,每天上演的爭奪算計雖然不比電視上演的那麼亂,可也好不到哪裏去,如果連那麼點眼力勁都沒有的話,他們隻怕是早就要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先前大家什麼都不說,隻是把事件當成熱鬧和笑話在看,現在鬧劇結束真相出來,眾人少不得開始議論,而矛頭全部指向了蘇蔓和淩紹宇。
那蘇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的,也不知道淩二少怎麼就偏偏看上眼了,竟然還能為了那樣的女人得罪夏家、米家,還有……顧家應該也可算在內的吧。
不少人紛紛搖頭,可惜感慨的有,鄙夷輕視的有,嘲笑譏諷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雖然神色各異,但大多是看好戲的樣子,也不知道淩家這次要準備怎麼樣善後?還有那位蘇小姐,竟然敢算計夏家本家的小姐,這回隻怕是也有好果子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