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海完全沒想到夏唯一會突然間哭了出來。自從晴雨過世之後,他就很少看到女兒哭了,就連他們每次大聲爭吵,被他冷臉怒斥,他也沒見過她掉過一滴眼淚,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哭得那麼傷心。
見她這樣,夏東海一時很是驚慌失措,簡直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好孩子,你怎麼哭了?”
“是嫌爸爸太囉嗦了嗎?都是爸爸的錯,爸爸剛才不該說你的,你先別哭了好麼?”
“還是……有誰欺負你了,你跟爸爸說,爸爸幫你找他算賬去……”
夏東海束手無策,隻得在旁邊勸著安撫著,夏唯一將臉埋在手肘間,聽著他的話後,反而哭得越大聲了。
直至過了十多分鍾後,夏唯一才終於停止了大哭,但仍舊埋在手肘間低低的啜泣。
夏東海身心疲憊的走出病房,女兒哭的那麼傷心,做父母的光是看著都覺得心疼死了。
他暗自琢磨著,肯定是女兒離開醫院後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時保鏢沒跟上,他猜想女兒多半是去找那狼崽子了。
他的臉色不自覺的沉了沉,可想著女兒那麼難過,便也再難以狠下心腸了。他愁鬱的歎了口氣,還是對門外的保鏢小聲的交代了一句:“以後那唱歌的小子再來,你們也不必再攔著了。”
他的命令才放寬,不成想到下午的時候,楚荊還真的前來醫院看夏唯一。
彼時夏唯一雖然早已經停止了哭泣,但臉上卻還是懨懨的,看著無精打采,一副完全沒有精神氣的模樣。不過見著楚荊突然前來,她還是勉強露出笑臉應對。
“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特意來看我。”她再次感謝他,讓護工把他帶來的鮮花插入到一旁的瓶子裏。
楚荊就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她說道:“感謝的話你已經說過了。”
夏唯一笑了一下,卻仍舊真摯坦誠的道:“不管怎麼說,性命重於一切,你幫我這麼大的忙,我就是再多說幾遍謝謝也還是抵不了你的救命之恩。”
楚荊微微一笑。這兩日公司的事情比較多,而醫院外麵又有很多記者守著,他也不大方便過來,直到今天才找到機會來看她。
他發現她臉色不佳,便問道:“看你的氣色好像並不怎麼好,是身體還很不舒服嗎?”
夏唯一微微垂下眼眸,回道:“還好,大概是一直呆在病房裏感覺太憋悶了。”
楚荊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道:“這樣可不行,你得要學會調節心情,要是覺得悶,你可以聽聽音樂,看看電影,或是做些其他排解煩憂的事情。”
“嗯。”夏唯一輕輕應了聲。
楚荊想了想,忽然站起身來,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個音樂播放器,然後遞到夏唯一的麵前,緩緩說道:“我前段時間去了一趟西藏,在那裏呆了近兩個多月,得到靈感的時候寫了幾首新歌,這兩天進錄音棚錄了一些,這是初音帶,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拿去聽一聽。”
夏唯一稍稍驚愕了一下,抬眼看著他,卻不敢伸手去接。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給我?”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東西對於他這個歌手而言,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這其中所代表的價值,更是不用言說。
可他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放到她麵前,像是送的根本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反而似普普通通的小禮物一般。
她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他太大膽了。
倘若她是個不懷好意的人,把這些音樂放到網上,再或是隨意泄露一點,那他這麼久的努力以及所有心血就全都要白費了。
她完全不明白,到今天,她們也不過是才見過兩麵而已,他竟然就敢把如此重要的物件放心的交給一個他還不太了解的人。
都說音樂是一個歌手的靈魂,他難道就不怕她會泄露出去嗎?
楚荊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我相信你,也相信你不會是那種有壞心思的人。”
夏唯一聽到他全然信任的話,有些哭笑不得,“知人知麵不知心,你這樣容易相信別人可不好,要是哪天被人賣了怎麼辦?”她還是伸手拒絕,道:“這個我不能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身處在娛樂圈裏的人哪一個不是精明著的,怎麼到楚荊這裏就變傻了?他這位小歌王與想象中的那種高冷傲然的形象也太不相符了。
楚荊還是堅信的搖頭道:“你不會是那種人。”
夏唯一好笑道:“你怎麼知道?你才見過我兩次而已,說不定我就是那種壞人呢。”
“我就是知道啊!”楚荊露出溫和的一笑,聲音堅決又毫無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