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被顧亦然唬得一愣一愣的,回到家裏了,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點什麼。
生活和諧?
身心健康?
精神升華?
這個流氓……
夏唯一暗暗啐了他一口,雖然被忽悠了,可這心裏頭卻莫名的忍不住想要笑。
她到家後不久,夏東海也參加完酒宴回來,父女兩人說了一會兒公司上的事情,之後夏唯一便上樓洗澡睡覺去了,到第二天又照常早起上班。
中午的時候,顧亦然會提前過來和她一起吃午餐,到了下班時間,顧亦然又會前來接她一起回家。接連好幾天都是這樣,隻要稍微有點空閑時間,他就會去夏氏集團找她,果真是如他起初所講的那樣,連丁點的時間都不肯浪費掉。
直到周五,顧亦然中午要參加一個重要的商務酒宴,實在是脫不開身,這才讓夏唯一單獨一個人吃午餐。
下午。
因為還不到休息日,商場裏並不會十分擁擠,蘇蔓挽著淩紹宇的手四下閑逛,順手買了幾件合心意的東西。淩紹宇今天調班在家休息,並不需要去醫院工作,所以才會有空閑陪著蘇蔓外出逛街。
“你還有什麼要買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去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淩紹宇溫聲問道。
蘇蔓應道:“好,這裏離國貿很近,我們就去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廳好了。”
“嗯。”淩紹宇輕輕應了一聲。
兩人走出商場,蘇蔓看著淩紹宇的麵色,雖然他看起來還很溫和,和平常沒有兩樣,但是她卻感覺到他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隻是打起精神在跟她逛街。
“紹宇……”她忽然忍不住叫他。
淩紹宇聞言側過頭看她,問道:“怎麼了?”
蘇蔓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很累?”
淩紹宇笑了笑:“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蘇蔓遲疑著道:“我看你……好像並不太高興的樣子。是因為工作太繁重了嗎?還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聽到她的問話,淩紹宇默然抬頭,原本溫潤的眉眼瞬間便染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情緒,但很快,他就壓製住了。
他摟著蘇蔓的腰,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最溫和的笑容,回道,“沒事,你想多了,我挺好的。”
見蘇蔓的眼睛還緊緊盯在自己的臉上,他又輕聲安撫道,“別胡思亂想,我真的很好。”
蘇蔓動了動嘴,有些話想對他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隻得哽在了喉嚨。
她“嗯”了一聲,收回視線,側頭望著麵前,心裏隱隱還有些不放心。
紹宇身上的疲憊感與負重那麼深厚,她不可能會感覺錯誤,可能連紹宇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剛才臉上擠出來的笑容有多勉強,人家說的強顏歡笑,也不過如此。
可紹宇會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呢?是真的遇到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嗎?還是……淩家又給他施加了什麼壓力?
蘇蔓在心裏暗自想了起來,兩個人攜手並肩的街道上行走,和蘇蔓一樣,淩紹宇看起來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在他回答了蘇蔓的話之後,深沉而凝重的表情便又重回到了眼底,把那原本溫文爾雅的麵容都點染得有些說不出的肅穆和滄桑。
他看了一眼蘇蔓,手下不由得將她攬得更近了一些,心裏突然間溢滿了心酸的滋味,還有那不堪重荷的倦怠。
其實那些事情說出來又能怎樣呢,事到如今,他們兩個人根本已經沒有出路了,反正怎麼都無力改變,他就算說給她聽,也隻是徒增她的傷感而已。
他們家已經在準備和張家聯姻了,可能再過不久,他和張二小姐兩個人就要永遠的牽扯在一起。
那麼,他和蔓蔓還能這樣一起多久呢?
淩紹宇輕輕扯了扯嘴角,那裏泛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澀澀苦苦的。
奢望總歸隻是奢望,再如何逃避,最終也還是要回歸現實。他不如還是想著怎麼跟蔓蔓早點把話說清楚吧,讓她一味的深陷其中,到最後隻會害苦了她。
兩個人都心懷著沉重的心事往前走,即使隻是緩慢的步行,可也還是會有到達終點的時候。
進了咖啡廳,兩人各自點了一杯咖啡,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這家店開在了一個非常好的地段,就在國貿大廈的樓上,最為熱鬧的貿易區,所以往來的顧客也非常多。
“這裏的咖啡味道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好喝。”蘇蔓抿了一口咖啡後出聲讚道,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又滿懷笑意的對淩紹宇說道:“紹宇,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裏喝咖啡的時候嗎?那天剛巧碰到了一位顧客在這裏向他的女朋友求婚,拉完小提琴後,又開始變魔術,一杯咖啡,唰的一下就變成了一朵花,然後調羹就變成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