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廢棄的倉庫。
此刻,夏唯一正被綁坐在倉庫中央的一把椅子上,雙手被反手綁在椅背,雙腳也一並被繩索緊緊綁著,嘴上還被貼了一塊封口的膠布。
她的頭歪歪的低垂下去,雙眼緊閉,右邊的太陽穴到臉頰的部位還殘留著一片早已經凝固多時的血跡。
而現在,她顯然還處在昏迷中,沒有醒過來。
鄒進森站在前麵看了她一眼,她身上顯眼的傷勢惹得他不禁微微皺眉。
“我不是讓你們客氣一點,把人帶過來就好了嗎,怎麼還把她傷著了?”他麵色淡淡的對何來說道,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何來忙回道:“森哥,這事情不能怪兄弟們,我們都沒想到這位夏小姐的身手還有兩下子,有一位兄弟都著了她的道了,她又不肯乖乖聽話的跟我們走,所以我們就隻能把她打暈了帶來了。”
鄒進森聽他這麼說,便是一陣沉默,但眉心卻還是微蹙了一下。
何來出聲問道:“森哥,要我現在就要把人弄醒嗎?”
鄒進森擺手道:“不用,等她自己醒過來再說。”
“是。”何來應道。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夏唯一終於從冗長的昏迷中緩緩清醒過來,她微微的睜開雙眼,頭部傳達來的鈍鈍的疼痛讓她禁不住低低的悶哼一聲,眉頭緊緊蹙起,當她眼睛迷蒙的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時,頓時整個人都被驚醒過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個廢棄的倉庫。
她腦海裏的記憶還保留在自己被人打暈之前,記得她本來應該去海豚群雕下和顧亦然碰麵,再一起去看婚禮場地的,可是當她還在停車場的時候,卻突然冒出一群陌生的男人想要把她帶走,當時她不肯答應,雙方便因此起了肢體衝突,然後……
然後,她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所以,她這其實是已經被人綁架了?
夏唯一不禁用力掙紮了幾下,可是她被綁得實在太緊,任憑她怎麼使勁,也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見確實是掙脫不開,她便也不在白費力氣了。
她仍是緊皺著眉頭嘶嘶的吸氣,一是因為嘴巴被膠帶封了呼吸有些困難,二是因為頭部還在一陣一陣的疼痛著,讓她著實有些不堪忍受。
至於要問她現在的心情,恐懼嗎?害怕嗎?心慌?惶然嗎……
這些情緒肯定是多少都會有一點的,畢竟她又沒有一顆強大到不行的心髒,更不是什麼無敵鐵精剛。
但是這些負麵影響對於此刻的夏唯一而言卻都不是主要的,人都已經被抓過來了,這個時候再來討論怕不怕死還有什麼鬼用?
況且,她現在連是什麼人抓她來的,對方有什麼意圖,她都還沒有完全搞清楚,這會兒談怕死也還談得太早了。
如今還不到最危險的時刻,隻要,她的這條命還在,那麼就還有一切的希望和可能。
夏唯一極力斂下所有的複雜情緒,穩住心神,迫使自己鎮靜下來,然後,一邊靜等著綁架她的人出現,一邊開始思索著可能綁架她的人以及怎麼自我解救。
正當她想事想得專注時,有幾個人影突然走近到了她的身邊,緊接著,一隻手伸在了她的眼前。
對方在替她撕開嘴上的膠布的同時,還傳來一道有些醇厚的話音,“終於醒了?”
夏唯一頓時間警醒,猛地抬起頭來,在看清楚眼前人的那一刻,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驚愕和詫異。
因為綁架她的人,實在讓她有些意外。
“原來,這麼勞師動眾要見我的大人物就是你啊?”她開口道,雖然已經可以說話,但是聲音卻十分的沙啞幹澀。
鄒進森輕輕挑動了一下眉頭,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還認得我?”
“當然認得。”夏唯一似笑非笑的道:“鄒進森,曾經的鄒叔叔嘛。”
“小丫頭記性挺好的。”
“你記錯時間了,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夏唯一看著他,慢慢道:“你以前經常出入我家,還曾陪我玩過很多次,我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呢。不過……”
她有些意味不明的嗤笑一聲,繼續道:“讓我對你印象深刻的卻並不隻是這些,因為那些年你和夏先生站在一起的時候,我真是覺得你比我們家總是裝得一臉嚴肅的夏先生要帥氣得多了,而且還特別的風度翩翩。可是在做人這一塊呢,你就有些比不上夏先生了,他那人吧,雖然平時是婆媽了一點,但是對人卻很懂得友好客氣的。你隻不過是想要見我而已嘛,這才多大點的事情,提前預約不就行了,何必非要搞得這麼大的陣仗呢,不覺得有點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