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函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且睡的非常沉。
家裏的大門口被人打開,吳錦華和司衛民從家門外走進屋內。
司瞳的臥室雖然離家門口很遠,還隔著兩層樓和臥室的門,但她還是能將吳錦華和司衛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孩子們應該都睡了吧?”是吳錦華的聲音。
“都這個點了,應該都睡了。”司衛民有些疲倦的接話。
話落,司衛民又應了一句:“明天再去別家要要,實在要不到就算了,誒。”
之後就是一陣沉默。
......
次日,晚上八點多。
上了一天學,學校剛下課,司辰和司瞳從學校回家。
途中司辰被好哥們伍君滔拉去打籃球,要晚點回家。
從學校到家門口的路上都有路燈,而且能經過最熱鬧的江邊公園,人很多,不怕遇上壞人,所以司辰放心司瞳自己回家。
司瞳沿途經過江邊公園,這兒還是跟她剛來潘安縣的時候一樣熱鬧。
附近擺著許多地攤,也有小吃攤,每天晚上都熱鬧的跟趕集似的。
“錢借都借我了,怎麼花是我的事兒,怎麼的,我就請哥幾個樂嗬樂嗬,你還有意見了?”
經過那家江南飯館門口的時候,司瞳聽到一個光著膀子,露出看似足有六個月身孕大的啤酒肚男子正在用義正言辭的聲音對著被許多看眾圍住的人說話。
司瞳邁步,往前繼續走。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議。
但旁人的任何事,都與她無關。
然而司瞳才向前走兩步,就聽見了自己父親司衛民的聲音,從人群堆裏響起:
“張一鐵,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理?我是看在你家人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前兩天才借你錢,你卻拿著這錢出來大魚大肉,昨兒個我問你還錢你說拿不出,今天怎麼又有這錢了?”
司衛民是本本分分的人,然而這會兒也被氣的不輕,連話都說的有些氣急。
“你把我們家借給你們家的錢都拿出來花完了,嶽嶽她們得吃什麼?”吳錦華也在一旁對那光著膀子的男人憤聲。
司衛民是非常老實厚道的人,平常別人向他借錢,他基本上都會給。
因為司衛民是做打鐵的工匠,平時活兒多,不算大賺,但家境還可以。
這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名叫張一鐵,是吳錦華最好的朋友的老公。
吳錦華最好的朋友,因為懷了二胎,孕期本該在家裏安心養胎,卻因為丈夫張一鐵遊手好閑,不肯上班,家裏窮的都揭不開鍋了,所以隻能挺著肚子外出繼續工作。
可肚子越來越大,近兩個月,吳錦華朋友出去工作也壓根沒人再願意收她,生怕孕婦出個好歹。
家裏很快就沒錢了。
丈夫張一鐵人品不好,又不肯工作,街坊鄰居都不肯借錢給她。
前兩天吳錦華和司衛民去看吳錦華的朋友時,見她居然帶著小女兒張嶽,在啃一個瘦巴巴的饅頭,已經餓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