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郊外的後山,公孫君若因為要給田起元治手指和身上的傷,而剛好有些草藥府上沒有,她就到這邊來采草藥。幸好不是什麼疑難雜症,而是皮外傷,所需的藥草也是尋常的,加上後山資源豐富,沒多久她就找到她所要的草藥。
背著竹簍返回城裏,迎麵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朝著她跑來。公孫君若神色一凜,她今天出來時都沒帶什麼,這荒郊野嶺的,遇見之人也不知是敵是友。幸虧包公派了愣爺趙虎來保護她,不然就她一個還真不好說。
“公孫姑娘,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來會會他。”
公孫君若點點頭,趁那人還未發現她,她連忙找了隱蔽的一處躲了起來。隻見那人走了幾步,突然抽出劍,對準他的左肩砍了下去。他一聲悶哼,整條左臂落在他腳下,血流如注,一下子將他的衣衫和靴子染成了紅色。
這一幕,不僅看得公孫君若心驚肉跳,就連趙虎也目瞪口呆,他見過的世麵不少,跟著包公後也經常和惡人交手,受傷是常有的事,可是自行斷臂那樣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嚐受的。而這人能在斷臂之後都不吭一聲,可見此人必定是個高手。
也不知道公孫姑娘看到了沒。他迅速往身後掃了眼,好在她趕緊捂住了嘴,才沒有叫出聲來。
那人走得近了,她才認出那人,就是之前刺殺包公的男子。趙虎顯然也認出來了,舉著劍做出隨時作戰的狀態,然而冷孤獨又往前走了幾步,最終因失血過多倒在路旁。
流了那麼多的血,又不去止血,當然會暈倒。而能讓他不顧惜手臂能狠得下心齊齊砍斷的,隻怕也是中了劇毒。
公孫君若推測的沒錯,在她給男子用他身上的腰帶綁住左肩,防止血繼續流出時,她見到了那隻發黑的斷臂。忍著濃重的血腥味帶來的不適感,她快速綁了個結。
之所以是用他身上的腰帶,是因為她沒有繩子或者帶子,而且也絕對不可能用她的。
趙虎是震驚地看著公孫君若扯冷孤獨的腰帶,又手腳麻利地給他止血,表情很是古怪。雖說這也是萬不得已的策略,可到底對方是個男人,她是個姑娘家,怎麼就沒有一丁點的扭捏和避諱呢?這取腰帶的事,完全可以他來做,不用她親力親為啊……
他想,絕對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她,不然就輸了。
“趙大哥,麻煩你背他回去了,他需要治療。”公孫君若看著趙虎說。
“為什麼?他兩次刺殺包大人還要救他?”趙虎幾乎是什麼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對他來說,冷孤獨就是敵人,包大人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可他趙虎就沒有包大人那樣的大度,凡是傷害包大人的人,就是他的仇人。
見趙虎那張正氣的臉,公孫君若歎了口氣,“趙大哥,你覺得會是誰能傷他?”
“我怎麼知道?天下的高手比他厲害的多的是。”趙虎別過臉。讓他救敵人?兩個字,免談!
跟趙虎講道理完全是白搭,公孫君若最後用這個人對包大人有用,才說服趙虎背他回去。
淮安府衙,眾人見到背著個傷人回來的趙虎都驚訝不已,上前看才知道是冷孤獨。眾人都責罵趙虎的時候,公孫君若上前說是她要求趙虎把人背回來的。包公覺得事情蹊蹺,非但沒有責備公孫君若和趙虎,還令公孫君若好好照顧冷孤獨。從他對上公孫君若的眼神時,他就從那對清冷的眸子裏知道,她做這事有她的目的。
等冷孤獨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到底是習武之人,即便失去了一條手臂,也醒得比常人要快。
他看著陌生的環境,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裏,直到看見端著粥的公孫君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