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言馳把副駕放平,鬱清秋睡在上麵,蓋著一個小毯子。蓋的時候免不了要有些肢體接觸,她輕輕的一縮,這種細微的動作……如果不注意根本發現了。
言馳頓了一下,看著她,精美的側臉,線條不夠飽滿,但是很流暢。
有黑色的頭發窩在頸窩裏,襯著她的皮膚越發的蒼白……古時候裏那種看了人就覺得他時日不多了,應該就是憑著這樣的氣色來判斷的吧。
他抬手把頭發給拉了出來,脖頸修長,把被子給她蓋好,手自然而然的伸到了她的頭上,指尖都碰到了發絲,又突然停住……
手指慢慢的卷縮,收回,抽過安全帶係上,回蘭城。
護士長對她說了什麼,其實不用猜,光用想的就知道一定是給她看過了孩子的照片,她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安靜,從出辦公室的那刻起,她就恢複如常。
你說痛苦如果有形狀,那一定是一條錯綜纏繞的龍,盤繞在她的身旁,一點點的吞噬著啃食著她的皮肉,那她一定早就血肉模糊。
………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沒動,一直在睡覺,但是他知道有大半的時間她都是醒著的。
依舊是四合院,這是環境清幽,最適合養傷。
看到車子來,啞姨就跑了出來,看到鬱清秋還是有點高興的。她現在雖說不喜歡鬱清秋,但是怎麼樣也不希望看到她受傷,那一次她消失,她瘋狂的打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後來直接關機。
下車的時候她睡著了,抱在懷裏輕飄飄的,到臥室,放在床上。
她的右手還包著在呢,啞姨指著問怎麼了,言馳沒有回答。
拿過她的手,看了又看。
“一會兒我會叫一個看護過來,她現在…”他低頭看著她,手無意識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擦,“很脆弱,照顧好她,不許給她甩臉子,她要什麼你給什麼。啞姨,你有什麼看法意見,來找我,如果再沒有好臉色,恕我不敬,隻能讓你走人了。”
啞姨點頭,表示不會了,羅甫務跟她說了,鬱清秋的女兒沒了,身為女人,她覺得可憐。
言馳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虛弱的臉,猶豫的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摸了摸,很輕。
………
言氏。
有十來天都沒有來公司,一進去就看到言彥華坐在他的位置上,他的助理正在給他彙報工作。
見他進來,助理眼神一縮,弱弱的道,“總裁。”
言馳看了眼桌子上的資料,明顯被人動過了。
“幾天不來,我是被篡權了還是被架空了?”
助理尷尬的低頭,他也是沒有辦法啊。
言彥華站起來,沉聲質問,“去哪兒了?”
“言老先生,你好像早就退休了,而且我的行蹤似乎也不受你的控製。”
言彥華想發火卻又忍了,“你去哪兒隨你的便,隻要不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你上天都行。但是,你怎麼又和鬱清秋搞到了一起!”
“跟你好像沒有關係吧。”
“言馳。”言彥華開始苦口婆心,“讓你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老婆,給你一個賢內助,人都給你物色好了,你拿了一個結婚證回來,行!隨你便,但是鬱清秋怎麼行,怎麼又和她糾纏,你是不是忘了我當初是給他們寫了保證書的!”
保證言馳不給和鬱清秋在一起,保證言馳所說言辭是真。
言馳給助理擺了一個手指,助理出去,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拿起一份文件來,粗粗一看,“以後不要隨便進我的辦公室,也不要隨便動這兒的東西,既然把公司交給了我,這兒跟你就沒有多大的關係。”
言彥華的怒火快要憋不住了,“我跟你說的是這事兒嗎!鬱清秋呢!!”
啪。,
文件掉在桌子上!
“如果你非要管我的私事兒,那我怕是也要插手你的私事了!你當我是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昏迷的,你當我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
言彥華一怔,“你這話什麼意思?!”
“或許你應該回去問問江鬱,看她知不知道。”
什麼?
言馳沉聲又說道,“別管我的事兒,別打鬱清秋的注意,還有我不要趁著我不在跑去我家找她談話。我要和誰在一起,隻跟誰有關係。”
言彥華腮幫子氣的鼓了起來,“她有什麼好的,你要什麼女人沒有,非得去找她!而且,你現在有媳婦,還有孩子,還有幾個月,她就生了,你要怎麼辦!你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包養和出軌這種負麵新聞,不可爆出,別犯渾!”
言馳看著他,忽然就笑了,露出四顆潔白的獠牙來,“這不跟你學的麼?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