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芷藍心裏叮的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葉聲晚很意外,但隨後就高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用求原芷藍,不用給證據,證據不交出去,她就不會有後顧之憂。
“你這是什麼意思?”原芷藍問他。
原南風一派坦蕩,黑亮的眸直直的鎖著原芷藍的眼睛,“聽不到嗎,我說不需要你。”
“原南風。”她聲音沉狠,到了這個關頭,馬上就能拿到證據,他跳出來做什麼!
“就算你匹配,我也比你占優勢,你就是想搗亂吧?”
“人命關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怎麼會搗亂,隻是看不慣你救個人還要唧唧歪歪,要救就救,不救就滾蛋。”
原芷藍說不上是什麼感受,難受、失望、憤怒……夾雜在一起,竟然讓她笑了出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容卻沒有送到眼底,“看來葉家人真該好好感謝你的慷慨之舉。”轉身就走,她必須要出去緩緩這一刻心裏的駭浪。
關門,門都沒有關上,便聽葉聲晚激動的道,“真的嗎?你真的做過檢查,真的匹配?”
“當然。”
原芷藍關門的動作停了一下,抬頭,他漆黑帶著幾分嘲弄的視線正好對著她,她心頭一凜,一記憤恨的眼神掃了過去,砰,關上門。
………
真的太意外,眼看著就快要成名,他卻冒了出來,如果他真的做了檢驗,骨髓匹配,那葉聲晚絕對會找他,那證據也別想了。
他到底要做什麼!他又不是那麼善良的人。哦,對,他就是想要為難她。
因為那一日家裏,她沒有和他走,於是就冒犯了大少爺,她說了她不是不回,隻是現在不回。
原芷藍蹲在洗手間喘著粗氣,其實她很不喜歡這幽閉狹小的空間,四周都是木板,恍如那一年被關在小黑屋裏的驚恐。
但她一直在逼著自己去適應,如今也適應的差不多了……你看,時間會推著人去被迫改變,好的壞的,到最後一定會是你能接受的。
但是原南風這個事情時間太短,她沒辦法接受,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也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抬起頭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她把眼晴埋在膝蓋上太久,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周圍的光。四周寂靜得像是來到了地獄裏,她都能清楚的聽到自己沉緩的呼吸聲。
起身,腿部發麻,半響,才出去。洗手間裏一個人都沒有,擰開水龍頭,聽著水嘩嘩的聲,才覺得這裏有了塵世的吵雜。隻是過於吵了,她還是喜歡安靜。
關掉水,抬眸……抬眸的那一瞬間,剛好門打開,她從鏡子裏看到了風光的他。米黃色的短袖幾分幹淨幾分如沐春風,再加上他的眉眼,讓他看起來無限風流浪蕩,少年的氣質本身就已經很吸引小女孩兒,若是再浪一點兒……也不外乎他從來都把自己至於主導的位置,不允許別人反駁他。
她又把水給擰開,水的吵雜聲能夠讓她稍微的冷靜一些。
他反腿勾上門,反鎖,過來,站在他的身邊,餘光朝她的身上輕輕一落,這個眼神就已經下達了第一個命令:讓開。
原芷藍就是沒動,他伸手,看那個動作好像是要去提她,但是手腕還包著在,便又放下。伸左手從她的手臂擦過去洗手,這手指就是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該有的手,線條分布均勻細致,手指修長。
“生氣了?”他問。
原芷藍沒有回答,但左跨了一米,離他遠一點,好像在說:對,我就是在生氣。
手洗好了去抽紙巾,把紙巾捏在手裏,捏成一團,“這麼容易生氣?我這是在為你好呢,我替你去捐,怎麼還生氣了呢?甚至我還可以把這個美名讓給你。”
原芷藍的心裏,突然就像是一瓶開了的汽水,在翻江倒海的冒著泡泡,“聽著話的意思,又是在施舍我?”
原南風把垃圾桶扔在她身後的垃圾桶裏,彭的一聲,沒有受傷的手放進了口袋,他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帶著居高臨下,“不然呢,除了施舍你,你還能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原芷藍笑了,笑的胸口疼,“還是留著吧,不需要了。該還你的我還了,原大公子,我可以和任何人斷絕一切關係,包括養了我四年的你,你可以覺得是你眼瞎才救了我。”
原南風嗤笑嘲弄,這種輕狂的話,也隻有在年輕的時候才說的出來,。但是很久以後,才明白,無論是年少還是成熟之時,她都能做得到,揮揮手,掉頭就走,沒有一絲猶豫,絕情的讓人歎為觀止。
“我們倆能不能斷絕關係,在我,你有什麼話語權?”
“那你來這兒幹什麼,在這麼緊密的空間。”原芷藍也學著他嗤笑,“是想讓我說兩句好話,哄哄你,我倆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是讓我求你,讓我去捐獻骨髓?”
原南風抽手,雙手抱胸,那漆黑的眸在那一瞬間像有一把利劍從她的眼前劃過,鋒利,以及蔑笑她的自作聰明,“狗嘴裏吐不出什麼好話來,至於捐獻骨髓……你這麼死乞白賴的想要去做好事,這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或者是交易?”
“對,很見不得人,所以不能讓高貴的你知道。”原芷藍真的不想在這兒呆下去,也不想和他說半個字,她隻想找個角落把自己埋起來,她總覺得自己嚐到了鮮血,流淌在體內的血。
“原大公子,我等著你給我注銷戶口,還有,不要舔著臉來找我,你喜歡把你的自尊給我踩,我還不稀罕。”
抬腿走。
想當然她走不了,因為她說了重話惹怒了大少爺,他抓著她的右手,她的手腕也包紮著在,過於他感覺到了但是不想理,又或者在盛怒之下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