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芷藍被他扣在懷裏,屋子裏什麼都看不到。就因為看不到所以其他感官就特別的敏感……
鼻腔裏都是他的味道,清冽之香,幹淨,氣息都帶著強勢。他已經不是男孩兒,是男人,便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臂膀的肌肉,那是一種成熟的荷爾蒙。
她的空氣很稀薄,視線所及的地方很狹窄,隻有他。
“我答應過師父。”她的掌心還貼著他的唇,很熱,“我會陪她五年,還有三年時間。”
放屁。
這種說辭,毫無說服力。
原南風心裏清楚,她就是想把這個時間給拖過去,三年就是一個說辭,她放出的煙霧彈。
說直接點,就是糊弄。
原芷藍身體緊了一下,抽來手,手心裏微微濕潤,是他剛剛親的。
“我不同意,三年後,你確定我還有生育能力?”
原芷藍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
他的身體最終還是倒了下來,沒有完全壓在她的身上,隻有上軀,心髒相對,在互相的跳動。
“如果你執意要現在給我答案,那就換一個。”
“原南風。”她的聲音輕輕的,“你能坦然嗎?”
“為何不能?”都知道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這時言小妍翻身,踢被子,一腳甩在了原芷藍的小腹。是誰說小孩兒打人不疼的,原芷藍當即就擰住了眉頭。
原南風把她巴拉過去,用被子橫在孩子和原芷藍中間,免得她又踢人。
抬手去撫摸她平坦的小腹,與她氣息纏繞,“難道我要因為這個事情,我以後就不娶妻生子了?我要和誰在一起,我不會受任何人的影響。”
“是嗎?”原芷藍反問,聲音平潤,任他揉著她的小肚子,“那麼,那一年你為了擴展事業,把我放在見不得人的南水苑,和宋木子訂婚,這也叫沒有受影響嗎?”
她的聲音沒有質問的意思,可比質問更加讓人紮心的是她語音上的平靜,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就隻是在陳述這件事情,用這件事情來反駁他!
原南風的動作戛然一停,空氣裏那一份曖昧,一下卒了涼。
“抱歉。”原南風喉頭幹啞,很多事情不能用年紀小來解釋。就好像當年,林意嬋為了自己的理想執意離婚去國外深造,以前總覺得那不可原諒。
現在卻很好理解。
那一年,林意嬋也才25歲,和那時的他一樣。
“我有罪。”他定定的低聲,磁性中有歉意還有迫不及待求原諒的誠懇。
“那時候我也坦然,哪怕我被人說小三,我依然理直氣壯。那時候的心境就和你現在一樣……我記得有一次我讓你娶我,我說晚了我就不嫁了,你說讓我再等等。”那一次她喝醉,但沒有醉的那麼厲害。
“所以現在我真的不想嫁。”
他沒吭聲,屋子漆黑,就連彼此相纏的呼吸都沒有了色彩……好一會兒,他的頭倒了下去,在她的頸窩裏磨蹭,歎息的聲音滿是無奈,“你這壞女人,這個時候翻舊賬。”
他的額頭暖暖的,在她脖子上窩了幾個圈……她忽然想起就剛剛言小妍摸她的時候,嘴巴揚起的弧度和眼睛裏的滿足,她在示好撒嬌。
一下子原芷藍心頭亂麻,抬手……
她不知道抬手想幹什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離他的後背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眸心一悸,手又拿下去,在身側放好。
“出去吧。”
原南風躺著沒動,呼吸粗重。
“你要是等那就三年,三年後我不一定會答應。若是想結婚,今天那女孩兒真的不錯。”
原南風抬頭,近距離,哪怕是伸手不見五指,也能感覺到她一瞬不瞬的諱莫目光。
她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的,但遲遲沒有開口。那視線有一種說不清的湧動,一分鍾後,原芷藍別過了臉……
“出去吧,已經很晚。”她需要休息。
他沒有吭聲。
“原南風,你……”
“說這麼多,提三年又翻舊賬,又苦口婆心的勸解,就是為了讓我出去?”他打斷她,聲音清冷了不少。
下一秒,他把她提起來坐著。
“那你就給我好好翻,你想怎麼翻就怎麼翻,我聽著!你不是現在回答我麼,我這會兒有心情聽你狡辯!”
他用了狡辯二字。
原芷藍一坐著就習慣性的盤起了腿,適應了屋子的黑暗,但是能看清一點他的容貌,輪廓分明的五官,黝墨的瞳孔。
半分鍾過去。
“為什麼不說話?”原南風。
“你真要胡攪蠻纏?”
“你要是覺得這就是胡攪蠻纏,那這就是。原芷藍,我就是看不慣你明明做不了尼姑偏要往進鑽的模樣,你是做給你看還是做給我看?”
原南風一字一句,“你滿身欲念,又帶長發,你什麼時候能正視自己?”
原芷藍捏著手掌,黑色真是好,把她臉上一切的表情都給抹了去,看到的隻有她的平靜。
“你為什麼能坦然?”
“為什麼不能,因為他,我還不過日子了?隻不過我要娶的剛好是你。”
屋子裏一下又陷進了沉默裏,這般赤果果的話,和表白也沒有什麼區別。
氣氛仿佛正濃,曖昧又來。
好久後。
原芷藍笑出了聲,笑聲在寂靜的屋子裏,嘲弄,悲涼,“你們這些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