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見狀不妙,趕忙攔住青塚,對夙夜說:“你快回去,這裏沒有你的事。”

雖然知道紫城是想保護自己,但是夙夜心中仍是不快,他說:“我不回去,紫城大哥,這個人你跟他在一起會吃虧的。”

青塚驟然揚天大笑,眼中閃過嗜血的凶惡之色,說道:“你別一廂情願了,你知道我和紫城是什麼關係嗎?”

說罷,他竟舉起紫色劍穗,道:“你知道這隨影是誰送給紫城的嗎?就是我!”

夙夜一怔,接著道:“隨影不是你送給紫城大哥的。”

青塚知曉夙夜花大價錢買了紫色劍穗,送給紫城,因此討得紫城歡心,他想著,若是能從這件事上擊潰夙夜的信心,讓夙夜傷心難過,對紫城失望,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誰知夙夜絲毫不為所動,就好像,他已經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了。

青塚仍不甘心,道:“這就是我送給紫城的,不是我,還會是誰?”

夙夜望向紫城,說道:“這劍穗是一個光明正大,堅持正義的人送給紫城大哥的,那位仁義高人,已飛升上界,又怎麼會是你這樣的宵小之輩?!”

紫城也注視著夙夜,在夙夜說這些話時,周身散發出的凜冽正氣,竟讓他有種看到那位“故人”的錯覺。

青塚難以置信,他瞪大眼睛,看著紫城,好像從未認識過這樣的紫城一樣:“你、你竟然把這事都告訴他了?”

紫城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青塚怒意更甚,隨手將劍穗丟出,猛地撲向夙夜。

這一招來勢凶猛,明玄幽攔在夙夜身前,以淮南皓月堪堪擋住青影,隻聽“轟”的一聲,明玄幽被震退半步,口角迸出一絲鮮紅。

夙夜暗暗驚訝,這青塚竟是有幾分本事的——也是,如果青塚沒本事,哪裏能假扮得了蠱門門主!至少也是,金丹中期的修為!

如此一來,他和明玄幽都不是人家金丹大能的對手,這裏,隻有紫城勉強能跟青塚打個平手。

明玄幽雖然吐血,但麵色未變,退了一步之後,又站住,反手抹掉唇角的鮮紅,一雙幽幽墨玉一般的眼眸,凝視著空中青色的身影。

他在估量,要不要退去禁製,與這青鬼鬥上一鬥。

雖然夙夜什麼都沒說,但是明玄幽感覺到,這青塚很有可能就是蠱門門主,如果真的是蠱門門主,就是他前生的大仇人,夙夜被派到人界完成殺人任務,也是因為蠱門門主,他會帶禦神宗的人血洗人魔街,也是因為蠱門門主。

蠱門門主才是真正的幕後真凶,他複仇的對象!

明玄幽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禁製,若是真的打開禁製……很有可能會失控。

上次戰古木鳶,他就失控了,雖然時間很短,但仍是心有餘悸。

從前生開始,明玄幽就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他修煉起來,進境非常地快,但是,渡劫的時候,他卻比其他修真者承受強烈數十倍的天雷!

這不是因為天雷特別青睞他,或是他做了什麼壞事,而是因為,他體內還有另外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有自己的意識,有時候還會對他說話,在他寂寞的時候,經常和那股力量交談。

漸漸地,明玄幽發現,自己有時情緒激動,會短暫地失去意識,之後也回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就是失控。

一旦情緒波動太大,又沒有禁製在身,他很有可能就會爆發出另外一股力量——魔息。

不,還不是時候。

明玄幽放下手臂。

他不能在這種時候,露出自己身懷魔息的事實,要知道,這三界之中是沒有魔息存在的,一旦被人發現,就有可能陷於萬劫不複之中。

……

夙夜並不知道明玄幽在想什麼,也顧不上去看他在幹什麼。

他現在是自身難保。

因為那金丹中期的青影,突然分裂出十幾個,個個都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個個都配著一把青色的飛劍。

十幾把飛劍漫天飛舞,照著夙夜這邊襲來,可謂四麵八方,無所不至,隻要夙夜稍微分神,就有可能會被飛劍擊中。

夙夜展開前生熟練掌握的身法,不斷躲閃著飛來的青劍,他從來沒有把自己陷入過如此被動的境地,自從重生以來,他就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哪知還會撞破蠱門門主的驚天大秘密。

“青塚!住手!”紫城已連著喊了好幾遍,青塚仍是對他不理不睬。

紫城無奈之下,隻得隨手折下一段樹枝,抬手向青塚擲去!

這一段樹枝看似普通,在紫城的投擲之下,卻宛如飛劍一般,破空而出,直向青塚麵門而去。

青塚悚然一驚,妖-孽的容顏忽然失色,收起飛劍,向一邊逃去。

饒是如此,頭上還是被這段樹枝開了個洞。

若他是人類,估計早就腦漿迸裂而死。

青塚一臉的震驚,似乎無法相信,紫城竟然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紫城,你,你竟然對我出手?你忘了當年在青林,我們兩個根係相通,枝葉相依?共同經曆了幾百年的風風雨雨?後來你被人帶走,我化出人形,追了你幾千裏……”

青塚的聲音忽然變得憤怒:“我們兩人一起拜在禦神宗中,你成為他的飛劍之後,就進境千裏,自然有了自傲的資本,你在我修煉渡劫之時,過來打擾於我,你卻都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擾亂我心,令我走火入魔,壞了妖身!你當時發誓會負責到底,如今,卻又看上別人家年輕的美人,打算老牛吃嫩草了麼?”

夙夜在旁聽著,完全被這曲折的劇情給說懵了,但是,他捕捉到一個關鍵的詞“禦神宗”,這麼說來,紫城大哥竟然也是禦神宗的人?可是禦神宗不是一向眼高於頂,不會收妖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