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噩夢
第1章：噩夢
何無雙再一次見到齊天下，是在五年之後了。
即使是在人來人往的宴會上，何無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有條不紊。輪廓像是被最標準的美工刀雕刻出來的一樣，氣勢越發地淩厲。而他的眼睛，何無雙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雙經常在她的夢裏縈繞回轉的仿若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一定還是如以前一般，散發著要將人心甘情願沉淪的光芒。
原本喧鬧的大廳，在他走進來的那一刻，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鎖在齊天下的身上。男人關注的，是他背後強大的帝國以及他雷厲風行果決的手段。女人關注的，是他俊美地無可挑剔之處的麵龐，頎長挺拔的身姿，以及城中“第一黃金單身漢”的名頭。
五年了，什麼都改變了。
唯一沒變的，是他的意氣風發。
不管到了哪裏，他永遠是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何無雙手中拿著的碟子就那樣落在了地上，像是她的心一樣，摔在了地上。幸好整個宴會廳大，根本沒有注意這點聲響。
“你怎麼這麼沒用。”手忙腳亂的同時，何無雙在心裏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
她不是沒有想過會在這個城市裏再次遇見他的。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是同五年前一樣地緊張，一樣地不知所措。
她是這場宴會聘請來的臨時女傭，而他，卻是這場宴會中的貴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切原來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好像隻是她的場夢。
不過何無雙的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的，她害怕他會將她認出來。盡管她此時如此地不起眼，她還是怕他會再認出她來。沒有什麼東西能逃過他犀利的眼。而且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他總能將她從人群裏一眼的認出來。
雖然那是纏綿時候的情話，而且情話大多是不能信的。
“啊，對不起。”越慌忙越是錯亂，曾經齊天下就對她這個莽撞的性格很是沒有辦法。何無雙低眉順眼地對著眼前盛裝打扮的名媛，她蔑視的眼神幾乎要將她灼傷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遍布了她的全身。
可是又怎樣呢？現在的何無雙畢竟不是以前的了。現在的何無雙，連最後的一點驕傲，都已經給人踩扁了。她就是一個橡皮人，任人掐捏戳玩，沒有一絲感情了。
是的，從那一天起，從齊天下用那樣折磨人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然後用冷地仿若墜入冰窖的聲音對她說：“好，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如你所願。”她就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橡皮人了。
可她還是活著，而且活地好好的。誰規定一定要有感情才能活著呢？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恥辱感在瞬間蔓延了何無雙的全身。一刻都不能等了，她寧願丟了豐厚的報酬，也不願再呆在這個地方一秒。何無雙慌忙地看了一眼剛才門口的那個位置。
糟糕！那裏還有齊天下的身影。他正在向著她這邊走來呢。看見他臉的那一秒，何無雙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似的了。沒有多想，何無雙撒開了腿，就往二樓跑去。
二樓有許多隔開的房間，是給賓客們作休息用的。她著急之中隨便推開了一扇門。關門，蹲在牆角，開始大口大口地呼氣。要知道，如果再讓她在那裏多呆一秒，她恐怕真的會暈死過去。
這個城市那麼大，偏偏為什麼又讓她遇上他。為什麼，當她再次看見他那張臉的時候，心裏依然還有當初悸動的感覺。為什麼，明明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像當初一樣地難過。
何無雙知道宴會結束的時間大概時間，隻好等那時間左右，再隨著賓客們一同離開。
黑暗之中，她一邊焦急地等待著，一邊祈禱著齊天下早點離開。卻忘了，上帝從來都沒待見她過。
大約過了一刻鍾，她無聊地在黑暗之中數著自己的心跳的時候，門忽然間被人推開了。那鬆動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的時候，她的心跳驚嚇地幾乎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