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快速接起電話,忐忑地等著路剛給她傳來博衍的消息。
在她的印象裏,父親是個刻板冷漠卻神通廣大的人。從小打到,在辛遠隻要有人提起她是路剛的女兒,就會多看她幾眼,對她豎起大拇指,話裏話外都是對路剛的讚賞和仰慕。
她當時並不太了解這些,隻是覺得父親很偉岸,無所不能。
現在,也一定如此。
可路漫聽到路剛的話,卻是擰眉問道:“成天?他離開辛遠了?”
她不知道路剛這話什麼意思,突然提到成天。
“成天和安家鬧得不太愉快,所以是安婉婷把成天趕出門。據我了解,他還是回了際城。”
路漫擰眉扶額,博衍的事沒有眉目,偏偏又扯上一個成天。
她還是不能繼續坐以待斃,給路剛提供了汪春芳的手機號,讓他多一些了解的途徑。
路剛應下,而後囑咐路漫注意身體,有事給他打電話。
這次成天回到際城,隻怕還是衝著路漫,他不放心,隻能快點想辦法讓成天遠離路漫。
路漫應下,心裏亂糟糟的。也沒發現崔文慧一直盯著她看,目光閃爍。
崔文慧的確是興奮的,她聽說成天要回際城了,如何能不高興?
正好,她要和老隋離婚了,如此一來,她就能和成天在一起。她剛才也聽到成天被人趕出來,一定需要人安慰的。
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人,在成天那,她必然是與眾不同的。
她需要這份認同感,更是需要成天來肯定她,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無是處的人。
崔文慧壓製著欣喜若狂的情緒,隻想快點和老隋離婚。
而老隋剛過了麻藥勁,意識有些昏沉,唯一的感覺就是疼。
她不太懂這種感覺,隻覺得老隋很麻煩,她要盡快離婚,事不宜遲。
崔文慧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又急匆匆回到醫院,去找老隋談離婚的事。
今天的老隋意識清明了些,可疼痛還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衰老的又像是老了十歲。
崔文慧嫌惡地皺眉,將包放在桌子上,四下打量,沒發現老隋的母親,這才又看向他。
有些話不能當著隋母的麵說,不然不好辦。
老隋看到崔文慧來了,立馬直起腰想坐起身,可他少了一截腿,身上更是千瘡百孔,這會非但坐不起身,還疼得他倒吸冷氣,額頭陣陣冒汗,
崔文慧就像是沒看到似得,坐在老隋身邊盯著他。
老隋立馬咽下吸氣聲音,平複自己心情,扯著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對向崔文慧。
崔文慧嫌惡地避開目光,冷聲道:“離婚的事,盡快辦吧。”
老隋的笑容一僵,翻江倒海的痛席卷而來,刺痛他的心,比身體上任何一處的疼痛都要猛烈。
他僵硬地看向不耐煩的崔文慧,看著她光鮮亮麗的模樣,心中更是苦澀。
是啊,結婚之前他就配不上她。他沒讀過幾年書,可她卻是高材生,還是個鼎鼎有名的律師。
他一直巴結討好著她,希望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
可現在一場車禍又把他給打回原形,這次受傷的人是他,而她沒有對他伸出援手,一如當初那般,他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