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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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代桓慶在辦公桌上麵無表情地對著一堆文件簽字,聽到秘書的敲門聲,頭也不抬地說道:“進。”
身著正裝,麵容姣好的秘書拿著一份資料進來,笑容明麗。
“總裁,這是技術部對於西部地區做出的最後方案。”
秘書說著,將那份資料放在了代桓慶的桌上,前胸微傾,好像是不經意間露出一片春光。
代桓慶拿過資料,依舊連眼神也沒有給秘書一個,語氣非常冷漠:“自己去人事部領這個月的工資。”
秘書難以置信地抬頭,“為什麼?”
“滾。”代桓慶輕輕地吐出一個字,連更多的一個語氣詞都不肯給秘書。
秘書再也受不了侮辱,哭著跑出去了。
代桓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撥出一個號碼,“下午醫生預約取消。”
自從兩年前宋晴死後,代桓慶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經常會莫名疼痛,還時不時做噩夢,嚴重到要看心理醫生的那種。
連代桓慶自己都不知道宋晴在自己心裏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而距離代桓慶的城市一百多公裏的小鎮上,方遠成特意繞路去城東那家菜場買了點宋晴最喜歡吃的乳鴿。
他駕著車,隱約能看到一片繁華小區。
一個倩影正在小區門口和流浪貓狗說話。
陽光傾瀉,青絲未綰,瀑布一般鋪展開來,那場景如同畫中人活了過來。
方遠成不自覺地笑起來,“宋晴,怎麼在門口?”
宋晴聽到聲音,回頭望了望,笑了,“我在等你。”
方遠成關上車門,幾步上前,很自然地攏了攏宋晴的外套:“風大,快進去。”
這兩年來,方遠成一直照顧著宋晴,宋晴從一開始的神經敏感到現在相對穩定的狀態,實在是花費了方遠成很大的心血。
但他無怨無悔。
方遠成在廚房忙活著,宋晴走過來輕聲問道:“要幫忙嗎?”
“不用,”方遠成把剛洗完的水果遞給宋晴,“你乖乖坐在沙發上吃水果,飯好了我會叫你的。”
宋晴點點頭,端著水果出去了。
宋晴因為之前在精神病院住的時間太久,加上收到的刺激太大又亂吃了很多精神藥物,很長一段時間,她甚至都不能正常生活。
躁鬱症。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方遠成整個人都懵了。
但是更糟糕的是,躁鬱症病人特有的進食障礙症在宋晴身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宋晴幾乎有整整一年的時間一直在失眠,每天早上起來是抑鬱期,晚上開始是狂躁期,抑鬱時瘋狂暴食,狂躁時拿頭撞牆,自殘。
宋晴拒絕吃藥,可是方遠成明白,這種病不吃藥後果不堪設想,他就把藥混在宋晴日常吃的食物裏,連哄帶騙地讓宋晴吃下去。
宋晴坐在沙發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電視,她不知道電視在放點什麼,她看著書,也不知道這一頁到底講了什麼。
於是她又回到廚房看方遠成做飯。
“近日,代氏集團繼承人代桓慶已經宣布了訂婚日期,其未婚妻程玥小姐也表示兩人戀愛許久……代氏和程氏的聯姻究竟是為了商業利益還是真心愛情,我們無從考究,但是從……”
“啪嗒!”方遠成正在處理食材,突然聽到客廳的聲響,趕緊放下東西。
“宋晴,你沒事吧?”
宋晴愣了一下,搖頭道:“沒事,有點累了。”
宋晴關了電視,笑了笑,“可以吃飯了嗎?”
“快了。”
餐桌上異常沉默,方遠成多次提起話題,宋晴聊了沒兩句就回房間睡了。
而方遠成的手機上,推送了最新消息:代桓慶新婚已在熱切籌辦中。
代氏集團門口,已經圍堵了大量的記者。
程玥一下車,記者們眼疾手快地已經把話筒對準了她。
“程小姐,代先生上個禮拜才說暫時不想結婚,這次卻這麼快就確定了婚期,請問這是為什麼?”
“程小姐,您和代先生真的像傳聞中那樣恩愛嗎?”
“多次有人拍到代先生和各個名媛親密出入商城,而他本人也未對這些事做出任何解釋,程小姐,請問您怎麼看呢?”
“程小姐,過去兩年,您和代先生的婚期遲遲未定,多次傳出已經結婚的假消息,這次的訂婚是已經決定了嗎?”
……
饒是程玥做好了準備,麵對記者的死纏爛打,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遠遠的,她看到了代桓慶的車。
如果這個時候,代桓慶下車和她一起肯定婚期,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但是代桓慶連車窗都沒搖下來,以原速駛出了程玥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