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沒說完就被你打斷了。姚美溪,四月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原諒你。說完,你轉身離去,留下我,和一群大一新生。
我,絕不會原諒你。這七個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我心上。我疼得幾乎窒息。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清脆響亮。蘇安城,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在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女朋友。
{你說,美溪,對不起,那天是我把話說重了}
接新生到校,然後回宿舍。
因為還沒開學,同學們都沒返校。宿舍裏靜悄悄的,隻剩秒表在滴滴答答地走著。我抬眼,6點40了。
該吃晚飯了,可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餓,滿腦子都是那句話:
我絕不會原諒你。我,絕不會,原諒你。
就這麼迷迷糊糊地想著,然後睡著了。醒來時覺得口幹舌燥得厲害。
我發燒了。
體溫計顯示的示數是40.5℃。手機隻剩下一格電,我強打起精神,用著一格電,撥通了你的號碼。可你掛斷了。
由於電量不足,它傲嬌地自動關機了。我急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起身想要下樓,誰知才坐起身,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恍惚中好像有人叫我名字。是你嗎?我問自己,想睜眼看看,卻做不到。然後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發現自己並不在宿舍,而在一個熟悉的純白的房間裏。幹淨的被褥,淡淡的消毒水味,還有守在床邊的……橙子?
阿姨來檢查寢室,看你暈倒在床邊,就把你送到了醫院,然後通知了班主任。班主任就通知了我。橙子說著,一麵露出一副“是我救了你對啊對啊,你快感謝我啊”的表情。浮誇的演技逗得我忍俊不禁。
門被推開,你走進來,帥氣的臉上滿是擔憂。她好多了,燒已經退了,醫生說掛完這瓶鹽水就可以離開了。你聽了,點點頭,橙子轉身離開了病房,並細心地關上了門。
四月找到了,這丫頭閑得無聊,去樓下小區走了一圈,手機落在了家裏,沒什麼事,你也別太擔心了。你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原想緩解一下氣氛,不想卻引來我的陣陣冷笑。
她沒事,對嗎?那我呢?40.5℃啊,弄不好會出人命的。當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在哪兒?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為什麼你卻不見了蹤影?
我頓了頓,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聲音卻染上了哭腔,蘇安城,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我想,我們都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你點點頭,沒再說話。又是令人絕望的冷場。
{你說,好}
為了慶祝我康複,橙子約我在三點一刻喝下午茶。
我到的時候橙子還被堵在路上,我先點了一杯卡布基諾,準備邊喝邊等。
隔壁包廂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這聲音好生熟悉,好像是……老媽?
我來了興致,便如壁虎般趴到牆上偷聽。我想我得感謝咖啡廳為了美觀特意設計的鏤空雕花牆,因為它的隔音效果實在不怎麼樣。
……美溪是我唯一的女兒,從小就是我們的小公主、掌上明珠。我們愛她勝過一切。隻要她能幸福,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這也是我為什麼寧可放棄總部的高薪厚利,也要留在國內的原因。我想守護她的成長,不想讓母愛缺席。對於她的每個決定,我都是支持的態度,除了你。我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是因為你根本沒辦法給她一個衣食無憂的未來。況且你還有個妹妹,她看不見,對吧?所以,你讓我如何同意。離開美溪,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可以和你妹妹去國外定居,還能找最好的醫生治好她的眼睛。或者你也可以堅持,直到把美溪拖累得不成樣子。你覺得呢?
我想我該衝進隔壁包廂,拉起你就跑,或者大聲指責老媽,告訴她不該用金錢來衡量我的愛情。但我最終什麼也沒有做,因為我想知道答案,比老媽更想。
是我忘了,有些事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信任不是不可測,而是不能測。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從未覺得這樣難熬過。最後我聽見你艱難地開口,說,好,阿姨您放心,我會和美溪分手……
我淚如雨下,再不想聽,一轉身衝出了咖啡廳。音像店內,justin bieber深情地唱著as long as you love me。這首我原來最愛的歌,如今隻覺得諷刺無比。
隻要你愛我就好。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