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秋,樹葉凋零,黃葉一片片從樹下掉落,像是一隻隻彩蝶在飛舞。
田裏的莊稼沉甸甸的彎著腰肢,像是要大豐收的景象。
瞅著這陌生卻又親切的一切,蘇半夏深呼了一口氣。
她的人生,要重新開始了。
村口,木橋邊,幾棵迎風矗立的大榕樹下,有不少的稻田。
不少婦人手拿鐮刀,彎著腰刷刷刷的割著稻穀,看著這對母女姍姍來遲,不少人都行了注目禮。
其中有個婦人,麵相黝黑,細長的眼睛帶著鄙夷,投向蘇半夏身上。
旁邊就有婦人不嫌事多的打趣道:“呦,這不是蘇半夏嗎?王家的準媳婦,瞧瞧,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才來幹活,以後嫁到誰家,肯定是個懶姑娘。”
這話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她身後的光輝媽立刻就炸毛了:“誰說是王家的準媳婦,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家光輝如今都是上大學的人了,這結婚的事還早著呢。”
這言外之意,就是不認可她家的閨女。
當母親的都是認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更何況她兒子聽話,讓他跟土包子斷了,也聽話的斷了。
這一個隻上過初中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她的兒子?
她可是等著兒子大學畢業,帶個城裏的姑娘回來,好光耀門楣的。
天底下的母親都是護著孩子的,董翠蘭見別人如此冷嘲熱諷自家閨女,當即氣得反駁了回去。
“我家閨女俏生生的村裏一枝花,上門提親的媒婆都快踏破門檻了,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狗皮膏藥,主動的貼上來,攆都攆不走。”
“你說誰是狗皮膏藥。”
“誰應,就說誰。”
看著一向怯弱的母親,為了維護她,跟人爭論的臉紅脖子粗,蘇半夏既感動又護短:“媽,咱們不跟蠻不講理的人爭論。”
她的眸子閃爍憤恨,那是積累了一輩子的怨氣,但偏偏眼珠子黑亮,不染一點塵埃,像是一股清泉衝刷了過去的一切。
母親見她沒有氣得臉紅脖子粗,也沒有傷心難過的樣子,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來閨女想通了,這就好。
董翠蘭拍了一下她的手,連連應道:“好,好閨女,咱們不愁嫁,以後媽一定給你找個好對象,比那個光輝好一百倍。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肚子裏墨水多一些嗎?當初還是他眼巴巴的瞅上來,轉眼就跟別人好了,負心漢……”
偏偏好上的還是蘇珍珍,你說這氣不氣人。
說完,董翠蘭就捂住了嘴巴。
糟糕,這一氣之下,說太多了,也不知道閨女聽了會不會很難過。
蘇半夏笑了,一副明了的表情。
她重生了,心境自然變了,以前提起王光輝,心裏就個紮了一根刺一樣。
現在聽到,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相反,眼前浮現了一抹筆挺的西裝,那健碩筆挺的身影,是她這輩子要牢牢抓住的人。
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傷了他的心,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