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蘇梨兒揚起笑容,嗓音也是甜甜的。
這一笑讓梅英愣了好一會兒,連帶著手裏的力道也重了些,“我就知道梨兒是最乖巧的。”
“嘶……”蘇梨兒輕聲叫了一句,“梅阿姨,你弄疼我了。”
秦城陽皺著眉頭站起身來,拉了一把蘇梨兒,低頭查看她的手。
蘇梨兒本來隻是想引起父親的注意,順帶著陰梅英一把,沒想到這話把秦城陽給引來了……
梅英被秦城陽嚇得後退,“我……我沒用力啊。”
“確實沒用力。”秦城陽冷笑,目光已經帶上戾氣了,拉著蘇梨兒的手微微揚起,上麵的紅痕十分刺目。
蘇梨兒常年不曬太陽,體質也弱,所以皮膚異常的白,再加上體質問題,一抓就是一道紅,看著嚇人,其實不疼不癢的,沒什麼大事。
但她沒事,有人要發火了。
“我……”
“砰!”秦城陽抬腳就是一踹,凳子飛向了牆麵。
“啊!”梅英尖聲叫了起來,蘇國均立刻跳了過來,將梅英護在身後。
“秦總息怒,息怒……”
秦城陽滿臉的陰冷,如果不是蘇梨兒,他半隻眼都懶得看蘇家。從進門到現在,這一家人對蘇梨兒是什麼態度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過去這二十多年,蘇梨兒是在蘇家過什麼日子?
“沒事。”蘇梨兒反手一拉,將他拉住了。
秦城陽低頭,和她對視了一眼,看見那雙水盈盈的眼眸,怒意就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大半。
那邊的蘇國均和梅英的表情十分震驚又難看,尤其是梅英,手指都捏在了一起,臉上漸漸透出幾分猙獰來。
才一天沒見啊……這小賤人就把秦家這位閻王爺給迷成這樣了?那以後還得了?!到時候還不是隻有她們下跪的份?
蘇梨兒轉頭,重新坐了下來,“梅阿姨,你剛才說領證改姓的事情,我當然是讚同的。但是這十年來也不是我攔著你們不領證對吧?奶奶現在人在國外休養,不知道聽了這事情會不會影響她老人家的健康……”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她老人家已經同意了。”梅英立刻接話,唇角還帶上了一絲笑意。
同意?
蘇梨兒下意識地皺起眉頭,腦子裏閃過那張淩厲中帶著正氣的臉。
爺爺當年是海軍,一次出海任務之後被敵軍擊斃,奶奶不哭不喊,領了屍體回來之後體麵地辦了所有喪事禮儀,隨後用體恤金開始做第一筆生意,這才將蘇家的公司給創辦起來。蘇家的基業都是那個女人一手養出來的,蘇梨兒的母親也是她一眼看中的,她向來清楚自己要的媳婦是溫柔善良而不失堅韌,而不是梅英這種隻會舞弄唇舌和媚態的毒蛇。
奶奶怎麼可能同意?以她的性格,隻要聽見這個消息就會衝回國來,不指著蘇國均鼻子罵上三天三夜都不錯了……蘇梨兒突然一震,想起一件事。
這一次她和秦城陽結婚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陽城,奶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甚至沒有打過一個電話來問問,是不是出事了?
她猛地起身,盯著梅英看了幾秒。
“梨兒,怎麼了?”梅英假意關切道。
蘇梨兒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隨後咬咬牙,笑了起來:“沒事,累了。”
現在還不是正麵衝突的時候,她要的是一擊必殺,和慢慢折磨。梅英給了她十年,她要是這麼容易就結果了這女人,怎麼對得起她母親的一條人命,和她整整十年受到的所有屈辱?
“哦對了。”梅英走上前來,伸手幫蘇梨兒的頭發往腦後撥了撥,動作十分親昵,目光卻帶著冰寒,“殯儀館那邊不是一直存著你媽媽的骨灰嗎?現在沒有空位,通知我們來拿。她也是命苦的,梨兒,你就讓她安心地走吧?我們會給她修墓,蘇家的墓地夠配得上她了,活著的人要安心活著,總得放過死者,你說對嗎?”
蘇梨兒的指尖涼了涼,目光裏的恨意開始彌漫,是來自這個身體最本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