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給萬伯伯打個電話，就說我約他一起吃飯。”陸岷山對兒子說。
陸羽風答應了一聲“好”，接著猶疑地問陸岷山，“爸，您真的，想借高利貸嗎？聽說這個很危險。”
陸岷山知道兒子連日來也不好過，慈愛之心頓起，扶了扶陸羽風的肩：“沒事，爸爸有數。”
第二天，萬連成如約來到陸氏，同陸岷山見麵。
十幾年沒見，萬連成一見陸岷山便暗道一聲慚愧，當年兩個人曾一起進山多次，也算是並肩戰鬥過的戰友。陸岷山比萬連成小，當時剛四十出頭，事業剛剛起步，人很聰明，也肯吃苦，並且最重要的是，品行好，沒有他們這幾個人或賭或嫖的惡習。
那時候萬連成的家底是比陸岷山要殷實的。他這人表麵斯文儒雅，又能說會道，很會哄女人開心。他生性風流，卻也不強行霸占，花言巧語下，總有沒見過的世麵的女人願意上他的床。
那年在山裏，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兒就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在山裏待了三個多月，找到了含寶石成份的原石礦，幾個人剛要離開的時候，小媳婦哭哭啼啼地跑來找他，說身孕有了，非要跟他走。
萬連成記得當時自己很狼狽，這回什麼樣的花言巧語也沒用了，沒想到山裏的女人野，山裏的女人也拗，女人一門心思以為找到了愛情，非要跟著他走，為他生孩子。
他最後說了實話，家裏有老婆孩子，不能帶她走，女人哭得更凶，把其他幾個人都引了來，其中就有陸岷山。
他記得女人邊走邊說要去見官，他就害怕了，這時候陸岷山突然站出來，厲聲對女人說到：“見什麼官，山裏的規矩，偷漢子的女人就要喂野狼，你男人二柱是個火爆脾氣，等我們一走，他看到了你的肚子，你還有得活嗎？”
女人一愣，想起家裏凶神惡煞的男人，就呆住了。她能受萬連成的蠱惑，也是因為從沒有享受過男人的溫柔。
陸岷山一番連哄帶嚇，女人答應去找隱婆，偷偷墮胎。
他們幾個人湊了三萬塊錢給女人，其中陸岷山拿的最多。
十幾年後，萬連成想到這些，心中羞臊。若論當年，陸岷山還算是有恩於他的，偏他不長進，如今成了兩層皮的鬼。
而陸岷山仍是儀表堂堂，器宇軒昂。
“萬兄，來來來，快坐，小風說遇到了你，我還不太相信。這十幾年你跑哪兒去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陸岷山見到萬連成很高興，老友相逢分外親。
萬連成臉一紅，說到：“不瞞你說，兄弟，當年那事兒弄得老哥沒臉見你們，尤其是你。”
陸岷山哈哈大笑：“萬兄，人不風流枉少年，當年你可是女人們的萬人迷啊。”
兩人說了一會兒閑話，萬連成見陸岷山對他真心相待，不歧視他的落魄，再想想今天來的目的，由衷得覺得自己不是人。
當陸岷山提到想借貸資金周轉的時候，萬連成腦海裏一邊是十幾年前的畫麵，一邊是家門口那些還債的紅油漆大字，才五歲的孫子走路都被人潑了紅油漆。
那些人的手段之狠，令他不寒而栗。而他們是說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