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仙祺和天銘告別,洛之溪進到屋內,沒料到客廳裏燈還亮著,難道是爸媽不放心她?她疑惑地環顧了一圈,看到沙發上坐的人,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仿佛已經隔了幾世沒有見的陸羽風,正麵容憔悴地坐在沙發上,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像一個好不容易忘記了疼的孩子,忽然想起狠狠摔倒時的害怕、傷心、不甘,洛之溪想委屈地大哭一場,想惡狠狠地詢問陸羽風,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憑什麼這樣對她。
她強忍著奪眶而出的眼淚,緊走幾步往樓梯上跑,想逃開陸羽風。
她不想見到他,她對他沒有思念,沒有痛心,隻有鋒利的記憶,每一次想起,都把她內心的傷口重新地劃開一次,再一點一點地潰爛,結痂。一次一次,周圍複始,這樣的過程,洛之溪退縮了,放棄了,恐懼得不想再經曆了。
“小溪,對不起,對不起小溪。”陸羽風快步跑到洛之溪的麵前,攔住她,聲音哽咽地說到。
洛之溪不敢抬頭看他,她怕他會立刻原諒他,她又知道一旦自己心軟了立刻原諒了他,她也會立刻的後悔,如果說以往兩個人的愛純潔得像天空上最潔白的雲,那麼現在,這朵雲早已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烏雲密布,再無晴日。
“小溪,求你,別這麼殘忍。”見洛之溪總想辦法要避開自己跑上樓去,陸羽風忍不住哀求到。
洛之溪停下來,愣住了。
她不想麵對他,她不想把兩個人最壞的一麵留在最後的記憶裏,可是他說,她太殘忍了。
他用刀一下一下差點殺死了她,可是他說,她太殘忍了。
陸羽風見洛之溪停住了,不再試圖逃避,趕緊說到:“你知道的,我雖然愛去酒吧,可都是潔身自好的。
你知道的,我的酒量也沒那麼好,那些日子因為公司的事情很堵心,喝著喝著就喝醉了。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色情狂,總盼著那點事兒,酒精讓我變得迷糊而分不清現實,我一直以為,那天晚上我一直以為,我懷裏的是你!”
洛之溪突然一陣反胃,一想到陸羽風同援交女像兩坨白白的生豬肉般糾纏在一起的樣子,洛之溪就覺得受不了,令人作嘔到忍不住。
“小溪,我有多喜歡你你自己是知道的,我為了要保護你,不傷害你,我連吻你都舍不得,你想想,我會對別人做那樣的事情嗎?”陸羽風繼續為自己辯解到。
“是的,你做了,有援交女的口供,有你自己手機的記錄。怎麼,你還想不承認麼?”洛之溪勇敢地抬起頭,直視著陸羽風。
那張俊美幹淨的臉,那雙曾盛滿深情的黑漆漆的眼睛,如今在洛之溪的眼裏,像裂了痕的精致瓷瓶,華麗的外表依舊,抵不過內心的千瘡百孔。
“我承認,小溪,我是做錯了,但是我當時已經被酒精控製了,就像做了一場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陸羽風為自己辯解到。
“小風,你的春夢醒了,我的惡夢卻遠遠沒有結束,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事情發生了就無論回到原點,我跟你,再也回不去了。”
說完這一句,洛之溪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逃也似地跑上樓去,身體被殘忍的事實割裂成一段一段,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