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靈樂是喜不自勝的,而洛之溪卻有些迷惘無助。那天在司徒家,她像被薰衣草般迷幻美麗的味道催眠了一樣,靈樂說什麼就是什麼,仿佛在生命深處有一種沙漠般的絕望,靈樂像沙漠裏幻覺中的綠洲,因為是不真實的,所以經曆了一場沒有明天般毀滅的放肆。
然而生活畢竟不是一場夢,一切都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洛之溪懷疑自己在某一時刻被命運支配著,而不屬於自己的靈魂。
想起幼時,她常常做紛亂的夢,夢裏有絕望的男人,有苦泣的女人,有來來往往猙獰而冷漠的臉。
她一直都是個很乖很乖的小女孩,有一段時間卻夜夜入睡前哭著喊著找媽媽,不肯閉上眼睛睡覺。
那時候薑欣再累也舍不得說她半分,往往是抱著洛之溪讓她安靜地睡去,直到天亮。無論是外形條件還是家境的優渥,在洛之溪的成長過程中她從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然而生命中似乎總有那麼一個角落,是怎麼也照不進陽光的荒涼。
洛之溪知道那天的自己失控了,那天的自己被灰暗的荒涼與無助所控製,靈樂身上有她需要的陽光般炙熱的溫暖,然而現在,現在怎麼辦呢?
洛之溪苦惱於自己的身心不一,苦惱於某一時的情緒似乎完全不被她自己掌控,而是神秘的命運烙在她身上的軌跡。
夜很深了,洛之溪忍不住給靈樂的手機發了一條微信,說我們還是師生兼好朋友的關係吧,你是令我會親近的人,但我還是願意和你相處得更有分寸。
靈樂倒是大大方方地很快回了消息,大意是他同意洛之溪的想法,隻要沒有人排在他的麵前,他可以停在原地,等著洛之溪願意的時候,主動向他靠近。
如果在洛之溪的心目中有人超過了他,那麼他將毫無顧忌的勇往直前,到時候洛之溪說的就不算了。
洛之溪對於這個回答又好笑又欣慰,他是魯莽的熱血少年,有著他自己的分寸與界限,要爭取自己喜歡的人,又不會心急地強人所難。他真的喜歡自己嗎?那是愛嗎?洛之溪想不清楚,也不願意再去想了。
陸羽曼有些日子沒有出門了,她這樣年青健康的身體,懷孕按理說是一件可以承受的喜事,然而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不但命大,還很調皮,將陸羽曼折磨得死去活來。
整夜整夜地失眠,吃不進任何東西,家裏請了專門的孕期產婦調理師,變著花樣的給陸羽曼準備食物,每日陪她散步,聽音樂,做孕婦操,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緩解陸羽曼的孕期反應,她像得了一場重病一般,生理上的痛苦完全衝淡了懷孕的喜悅。
陸羽曼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蔣蘭憂心忡忡地盼望著她早點兒生,懷胎十月,對陸羽曼來說怎麼會如此漫長。
洛之川甚少來陸家,同陸羽曼懷孕之初的形影不離截然相反。陸羽曼嘴上不說什麼,眼神裏卻滿是期盼,每天都在等待著洛之川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