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風拿著洛之川的卡揣在身上,仿佛揣了一個燙人的烙鐵一般,渾身不自在。他自小到大,何曾缺過錢?
何曾伸手問別人要過錢?陸家的少爺錦衣玉食,出手闊綽,隻有別人花他錢的份兒,哪有他跟別人要的道理?
陸羽風滿心落寞,自己以前總願意跟父親對著幹,那時候哪裏能懂得,他的一切,都是父親給的,離開父親,他原來一文不值。
去玩樂隊玩票似的掙那點兒錢,現在想來,也僅夠糊口罷了,買得起房子,買得起車子嗎?可能連房租油錢都成了問題。
說到房子,陸羽風心頭一亮,父親給的那間公寓是他的名下,不曾被凍結,現在把它賣了,應該也能緩解一下目前的窘境了吧。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到了醫院,還沒等進電梯,卻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羽風。”
聲音有點熟悉,陸羽風一時想不起是誰,他轉頭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安安。安安仍是一副俏麗的模樣,眉頭間卻鎖了一絲輕愁,不似以前那麼活潑了。
陸羽風皺眉,盡管警方後來查證,卓力隻是給了安安的表哥啟達一些錢,托他介紹給陸羽風認識,啟達並沒有參與到走私的案件中,可陸羽風心裏也是怪安安跟啟達的。
如果沒有卓力,這一切怎麼會發生,說到底,引狼入室的還是他這個敗家子兒。陸羽風抬起頭看了看安安,裝作不認識,漠然地轉身繼續往電梯裏走,安安卻緊跑了幾步跟進來,電梯裏有其他人,陸羽風隻得目不斜視的不發一言。
他曾經是那樣謙和有禮的紳士,對女孩子都是禮遇有加,從來沒有這樣冷漠過,如今世事早已滄海桑田,生活教會了他絕望,也教會了他世態炎涼。
下了電梯,安安跟了下來,追上陸羽風拽住他:“羽風,我早就想來道歉了,對不起。”
陸羽風沒有看她,隻是拂掉她的手,冷冷地說到:“你沒有錯,是我笨,你也不用道歉。如果真有歉意的話,請你不要再來打攪我。”
安安早已做好了被陸羽風冷落的準備,他沒有臭罵她一頓,她倒覺得更加的難過,囁嚅到:“我想去看看阿姨可以嗎?”
陸羽風謔地停住腳步,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安安:“你去看她幹什麼?你認識我媽嗎?你是想告訴她,是你和你哥,還有我,一起把陸氏毀了嗎?你是想氣死她嗎?”
陸羽風的怒火一瞬間點燃,像一個爆炸的瓦斯罐,周圍的人紛紛看向他,有位醫生朝他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陸羽風喘了口氣,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轉身欲要離開。
安安忽然跪了下去,死死地抱住陸羽風的腿,眼淚瘋狂地湧了出來,隱忍地哭起來。
陸羽風從憤怒轉為震驚,又從震驚轉為難堪,他試著把安安扶起來,嘴裏不停地說著:“你這是幹什麼!”
安安隻是一邊哭一邊搖頭,抽泣得說不出話來,陸羽風有些急了,本來他們家已經屋漏偏逢連夜雨了,雖然現在他已經不是焦點人物,可他曾經有過不良的緋聞記錄,如果這一幕被哪個吃閑飯的拍下來發到網上,眾人還指不定怎麼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