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發現烈威最近有些古怪。以前他是極冷的,少言寡語,果斷心狠,所以才能在絕境中逆勢而起,成為獸族之王,並將獸族打造得強大可怕,現在加入魔族,連仙族也要看三分臉色。
可自從烈威投靠了厲支休以後,鳳鳴發現他有時要說上些豪言壯語,比如逞威至一方霸主,比如厲支休再厲害也要給他三分顏麵,這種豪言壯語幾乎到了狂妄的地步。
時而又情緒消沉,告訴鳳鳴他練功愈深愈覺得生死無趣,作為一個獸人,窮極一生也是半人半獸,不可能位列仙班。
與魔教的聯手是實無可奈,然則當上一方霸主又有何用,獸族就是獸族,不可能有高貴的血統。
這種極端的忽左忽右實在不像烈威其人,鳳鳴不由得擔心他是否練功走功入魔。這實在是與他往日不符。
這一日在羽族,烈威又表現得意誌消沉,渾渾欲睡,鳳鳴施法將烈威哄入夢鄉,她則化出神識,探進烈威的體內。
以往烈威體內因功力渾厚,似熊熊烈火燃燒不息,鳳鳴進來都要小心翼翼地不被灼傷,可這一次鳳鳴驚訝的發現烈威的體內一邊仍似熊熊烈火,一邊卻是黑一樣的死寂。
就像這世上有日升月落,有白晝和黑夜,他的體力也是紅與黑交替,仿佛一個人的兩個世界。鳳
鳴感到烈威的性情不定跟他體內的那種死寂有很大關係,鳳鳴悄悄地摸了過去,盡管隱蔽自己的氣息,探到那死寂的最深處,鳳鳴大吃一驚,一隻黑色的蟲子正伏身在那裏,它的周圍,處處飄蕩著沼氣般的黑煙。
鳳鳴不敢驚動於它,悄悄地剛要離開這死寂,不想那蟲子卻說話了:“來的可是羽族的鳳鳴尊主?”
鳳鳴嚇了一跳,隻得用神識傳音過去:“正是在下。你是誰?”
那蟲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森森地笑到:“說來話長,要是往前推算的話,我該是獸族裏的蟲人一族,隻是我早先因為天生體壯,被妖族之人捉了去化盅,如今,我是一隻盅人。”
鳳鳴自見到他時便猜到了三分,如今經他的口中印證,更加心驚,小心地問到:“為何寄宿於烈威尊主的體內?”
盅人不言,忽然飛起,大口大口地吞噬烈威體內本來的煙紅之氣,它的身體因此而被脹得幾乎成了半透明的紅色。
鳳鳴注意到盅人的幾下吸噬之後,烈威體力那一半的烈火氣焰少了許多,而死寂這邊的黑色沼氣似有多了幾分。
鳳鳴知道這隻盅人不是普通的盅人,應該是盅中之王了,有心除掉它又不敢,傳說中盅人一死,盅人寄宿的宿主也活不了了。
盅人將吸噬來的紅色之氣慢慢消化,又吐出一股黑色之氣,肥胖的身軀小了一半,似乎比剛才更加粗壯了。
它這才倒出功夫回答鳳鳴的話:“宿主不是我們盅人可以選擇的,但我既然來到了烈威尊主的體力,他的一切,就都與我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