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離別愁緒(1 / 2)

他們進入了一片森林,因為淳於盛不停的在施展瞬息千裏,隻過了一兩個時辰,他們就到了森林的中部,有一條小溪蜿蜒流過,夏雲依才想起來,這就是她當初洗澡的那個地方。

一路上,淳於盛的傷口都在流血,夏雲依簡易的包紮了一下,但還是一直在滲血。直到那個山洞前,淳於盛才放下她,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他失血過多,又過度使用內力,能撐到現在全憑意誌。夏雲依連忙把他扶進山洞,解下身上的厚披風鋪在地上,讓他躺上去。

他身上有多處的傷,夏雲依撕下一些碎布,去小溪旁浸濕,將傷口簡單清洗後進行包紮。這裏還有他們上次剩下的火堆,丟棄的火折子,此時此刻就是幫了大忙了,夏雲依生了火,又去外麵多拾了些柴火進來。

山洞裏溫暖了起來,夏雲依仍是不放心,將披風的另一角給他蓋上。

夏雲依又去溪邊找了個大些的果殼,盛了溪水端進來喂他喝下。

做完了這一切,夏雲依雖然已經十分疲累,卻因擔憂淳於盛而睡不著,她就這樣坐在他身邊,閉目養神。

大概是天亮的時候,夏雲依實在支撐不住睡著了。醒來時,她已經睡在了厚披風上麵,身上還蓋著淳於盛沾有血跡的外袍。

夏雲依連忙清醒過來,拿著外袍走了出去。

淳於盛正站在溪水旁,身影顯得十分單薄。夏雲依走過去給他披上衣服,“淳於盛,你受傷了,要好好注意身體。”

淳於盛顫了一下,回過身躲開了她的觸碰。

夏雲依知道他心裏別扭,也不好說些什麼,隻能很艱難地開口道:“淳於盛,不要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自責,這都不關你的事情。”

淳於盛愣住,苦澀地道:“可是我自己都已經接受不了自己了。”

夏雲依呆住,而淳於盛的表情又有些躊躇,夏雲依本能的保持沉默,過了許久,淳於盛才斟酌著開口道,“我小時候,父母就都過世了,一直是叔父在管教我,教我武功,但是叔父每天都很忙,我那時候又失去了父母,所以難免有些性子古怪”

“我長大了才漸漸明白,我叔父倒是真心待我好的,才漸漸轉了性子。叔父雖然忙,卻教我最好的武功,無論我想要什麼,都會想辦法拿來給我。但我每個生辰還是會來這個山洞,覺得是自己可以肆意的地方。”

“我從前就常常想,若是碰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姑娘,我淳於盛一定會真心待她。”淳於盛說到此處,認真的注視著夏雲依。

夏雲依被這火熱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喃喃道:“可我,並不是未嫁人的小姑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我知道。”淳於盛咬了咬牙,這讓他的心中十分吃味,可他還是說道,“我來自胡牧族,我們不像你們漢人禮法森嚴,在我們那兒,隻要互相喜歡,什麼都不是問題。”

“可我不是胡牧族。”夏雲依認真地看著他,“所以,我接受不了。”

淳於盛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很久以後才道:“那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清早,夏雲依便堪堪睜開了眼,身體睡在山洞中非常不舒服,想來還是快些離開這個地方為好。

忽然之間,夏雲依聽到了隱隱約約卻聽到了清越的琴音。

夏雲依愣了一下,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竟能聽到有人吹琴。她追尋著琴聲而去,看見了一身白衣翩翩的淳於盛。

他倚在垂楊樹下,神態安靜,閉目認真的吹奏著洞琴。

夏雲依著一襲淡綠色衣衫,就站在不遠處,凝神聽著他的吹奏。

他在吹奏漢廣,詩經裏描述求而不得的詩句——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南方有高大的喬木,可它卻不能讓我休息,漢水裏有美麗的遊女,可我卻無法求得啊。漢江之水浩蕩,我始終是無法渡過的啊!

一曲終了,淳於盛放下琴,卻看到了不遠處的夏雲依,對著她微微一笑。

這是他們胡牧族的樂器胡琴,男子向來隻為了心愛的女子演奏

“我們該走了。”夏雲依卻是很快移開了目光。

淳於盛看著她,含笑點了點頭。

等到終於繞出森林時,夏雲依也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路她便知道了,隻要到了飛魚堡,那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看著身邊的淳於盛,夏雲依想了想,還是提醒道:“你走這條路,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