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睿見李鑫在場,念及自己曾和他鬧過幾次不愉快,於是便依舊隱在人群裏,暫不露麵。
柳雲軒道:“雲依,你用雙手穩定及承托這位姑娘的受傷部位,限製其骨折處的活動,將傷肢固定在另一側的健肢上。”
夏雲依知道他顧及傷者是女子,於是便指揮自己去救助。她便蹲著身子,按照柳雲軒所言,幫助這位李媛姑娘的傷肢給固定住。李媛那廂疼得叫了一聲兒,雙手死死地攥住夏雲依的衣襟,額前隱約有汗珠滴下。
隨即,柳雲軒又吩咐柳雲睿去自己的那輛馬車上把車裏軟墊給拿來,他用手接過之後,遞給夏雲依。夏雲依將那軟墊放置在李媛身下,將她身體墊高,以減輕腫脹。等到李媛稍稍緩解了疼痛,柳雲軒這才在心底悄悄地鬆了口氣,開口道:“大致無礙,現在可以小心點兒將這位姑娘抬到馬車上了。”
夏雲依和李昌聞言,立即小心翼翼的將李媛抬入李鑫的那輛馬車後,待得二人弄完,都是滿頭大汗。李昌陪著妹妹去了醫館找大夫上夾板,李鑫的馬車被剝奪,隻好準備步行而回。在他走到柳雲軒身邊之時,忽然鼻翅煽了煽,一臉冷峻的道:“如此,今日多謝柳公子了。”
柳雲軒淡然啟唇:“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夏雲依站在一旁,隻覺得從心底特別反感那個李鑫。明明他們幫了他,他還甩個臭臉色不知道給誰看。心念及此,她冷眼剜了一下李鑫,稍稍朝著柳雲軒的身旁靠了靠。
李鑫站住了腳步,冷厲的眼神煥發出強烈的光芒,語氣有些不善:“還望柳公子管好令弟,不要再讓他糾纏明月了。——明月曾經是我玩過的人,還生過我的孩子,雖然現在被逐出李府了,到底還是我李鑫的人。令弟若再是這般執迷不悟,休怪我對他不利!”
柳雲軒的麵上依舊是一片淡然,吐出的話雲淡風輕,卻隱含一絲銳色:“李公子說的,在下未明。舍弟何時糾纏溫姑娘了,既然李公子這麼說,還請拿出證據來。要不然的話,舍弟平白無故的擔了這個罪名兒,倒也是委屈得緊。”
“柳雲軒,你少在這裏跟我打馬虎眼兒!”李鑫眯了眯眼,透出一股狠辣之意,下意識的攤開自己的掌心看了看,“我李鑫說到做到,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傷害了你的寶貝弟弟。”
“勞李公子費心,”柳雲軒微微一笑,巋然不懼,“舍弟並未行任何過分之舉,作為大哥,在下會時時提點他的。”
“那就好。”李鑫丟了這句話之後,就帶著自己的小廝走開。
柳雲軒轉過身,看向站在自己身旁若有所思的夏雲依,低低的道了一聲:“走吧。”
馬車裏三人重新坐回,在這輕微的顛簸聲中,柳雲軒並未開口多提方才之事,隻是恍若未覺,那清俊如仙的臉上未見絲毫的情緒波動。倒是夏雲依心頭惴惴,時不時的抬眼去看柳雲睿。柳雲睿當時離他們幾人甚遠,並不知曉他們究竟說的什麼,所以他見夏雲依的視線掃過來,不由得一陣莫名其妙,下意識的開口詢問道:“你老看著我做什麼?”
呃,他居然還真就這麼大喇喇的問出來了夏雲依麵色訕了訕,不由得轉移了目光,輕輕地搖了搖頭。
柳雲軒倒也沒多說什麼,依舊保持那個動作端然而坐,直至到了柳府門前。
他們下了車之後,頓時覺得這府上跟往常有些不一樣。夏雲依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另一個熟悉的爽朗笑聲。
柳雲澤伸出兩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臉惡趣味的問道:“這是幾?”
夏雲依毫不客氣的把他的手給拍開,用手按住腦門兒穩了穩神兒,這才感到那股子眩暈感消褪了些許。
柳雲軒走過來,淡聲開口:“連日奔波,也著實累了,還不趕緊去泡個澡驅驅乏,躺床上休息休息,一來就做這種劇烈運動,也不怕閃了腰。”
柳雲澤滿不在乎的一樂:“過會兒就去,這不是見了我家雲依兒心裏高興嘛!——哎,大哥,這陣子我不在府上,家裏可有什麼大事發生麼?撿幾件說給我聽聽唄。”
柳雲軒聞言,唇角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無。”
“啥?!”柳雲澤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桃花眼中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抿了抿唇道,“居然啥事兒也沒有,這也太沒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