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香的眼裏滿是複雜之色,繼續說道:“我發現之後,隻是哭著走了。我不敢說出去,我怕說出去,唐全就會將我的妹妹殺了!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啊!可是,終有一日,唐全發現了他們兩人的奸情,一怒之下,殺了雪茹!是你娘勾引段郎的,她死有餘辜!但是,唐全,他竟然連段郎也一起殺了!都是楊雪茹這個賤人!若不是她水性楊花,勾引引郎,我又怎麼會年輕輕便死了丈夫!”
夏雲依見她瘋瘋癲癲,心中害怕,但聽到她用難聽的語言辱罵唐鈺言的母親,便覺得一肚子的火氣:“你怎麼知道不是你丈夫勾引你妹妹,又或是強迫你妹妹?你僅僅憑著自己的猜測便將你妹妹視作水性楊花之人,是不是有點太可笑了?其實你並不愛你的妹妹,你更愛你的丈夫,你隻是打著愛你妹妹的幌子,掩飾你丈夫出軌的事實而已!”
“你這個小賤婢,休要在此離間我和雪茹的姐妹之情!”楊雪香大怒,張牙舞爪向夏雲依抓來。夏雲依看著那雙劇毒的爪子,忽然很後悔方才的大膽。這一回,真的是要死翹翹了。
又聽楊雪香一聲慘叫,雪白的手心貫穿了一枚消香骨。而唐鈺言早已將夏雲依護在身後:“姨母既然那麼急著要見到父親,我們這便走吧?”
“你這小孽種,竟然敢傷我!?”楊雪香如同發瘋的母獅子,向著唐鈺言抓來。
“姨母!”唐鈺言急喊:“你是想帶一個死了的唐鈺言回去給我父親?”
楊雪香這才想起,她的複仇目的,是抓一個活著的唐鈺言回去,親手在唐全麵前殺死他。於是才強忍住無限的憤怒。她安靜下來,又恢複了端莊賢淑的氣質。
夏雲依和唐鈺言在前走著,楊雪香在後麵緊緊盯著二人。
“你要是想活得久一點,就別吭聲。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一點就沒命了!”唐鈺言扶著,準確來說是抱著夏雲依慢慢走。
“我剛剛不是一時生氣,忍不住才說的嘛。不過說完之後我後悔了,到現在我的心還在亂跳!”
“不過你剛剛說得很好!”唐鈺言輕輕笑了。
楊雪香一甩水袖,兩人各自跌在一邊:“你們兩各自走各自的。”
“但是,她”
夏雲依滾落在地,打斷唐鈺言:“沒事,我可以自己走。”她艱難的爬起來,顫顫巍巍走著。她隻覺得傷口更痛,掀開袖子一看,已經流膿了。這片迷霧的毒障實在太厲害。
唐鈺言眼尖,見白霧中隱隱有紅色之物閃現,心想那或許便是解藥,想著便不由自主的走去。楊雪香喝道:“你要去哪裏?”
唐鈺言笑著道:“自然是跟姨母回去見父親。”說話之時,消香骨射出。楊雪香早有準備,擋開消香骨,卻見唐鈺言已經帶著夏雲依向著那紅色之物跑去。
“你這小孽障,詭計多端,我先廢了你的雙腿,讓你無法逃走!”楊雪香水袖打中唐鈺言左腿。他慘痛一叫,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你想要的便是這株樹上花?”楊雪香手臂後展,斜斜指著身後那株在白霧中紅豔豔的碩大花朵:“能生長在樹上的花,可真是難得。樹上花違背了天地萬物的自然生存法則,但卻給誤入毒障之人帶來新的生機。我雖然對萬毒了如指掌,可這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奇怪的毒花。你猜,它能不能解了你心上人身上的障毒?”
楊雪香說著,一步步邁向樹上花。唐鈺言爬了幾步,眼見楊雪香所到之處,草木盡枯,心急如焚,冷笑道:“其實姨母根本就不愛自己的丈夫!”
楊雪香停住腳步,轉身凝視含著嘲笑的唐鈺言,驚得花容失色,琉璃鞋顫抖著退後兩步,撕心裂肺喊道:“你胡說!我愛我的丈夫,我愛段郎!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都怪雪茹,是她搶走了段郎,所以段郎才對我不理不睬他不理我,我也幹脆不理他我好難過,我去找唐全,我想聽他呢喃的安慰,我想看他在梅花樹下舞劍,可是,為什麼,他隻是哄著我睡了,告訴我他會一直守著我,等到我睡著之後,又去找雪茹”
“雪茹有什麼好,她的醫術完全比不上我,她連唐全的消渴症都治不好,他還這麼想著她?到後來,我治好了他的消渴症,我想,他心裏應該會覺得我跟雪茹不同,會多看我幾眼,可是,他還是想著雪茹就連雪茹背著他偷情,他也可以原諒她!”
夏雲依聽得目瞪口呆,脫口而出:“你愛的人,竟然是你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