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岑想朝著觀眾鞠了個躬,然後一步步緩緩走下舞台,來到後台。
岑想的歌是倒數第二個節目,還剩最後一個閉幕式節目,這次輪到趙子榮和莊靜茹兩個人上去報幕了,許沉淵和岑芸留在後台。
一到後台,岑想的腿頓時就軟了下來,剛才強撐著的疼痛此時鋪天蓋地地襲來,讓她幾乎暈厥在地上。
岑芸看到岑想慘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的汗珠,便知道自己得逞了,岑想的確是受傷了。於是她上前一步,假裝攙扶著岑想:
“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緊張啊?也對,你從來沒上台唱過歌,難免會緊張。不過沒事,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好了。來,我扶你去那邊坐。”
一邊說著,岑芸一邊拖著岑想往裏麵走,表現出巨大的熱情。
岑芸的表情和言辭都沒有任何問題,所有人都隻以為岑想是因為緊張而腿軟,可誰也沒有看出來,岑芸在攙扶著岑想的時候,並不是真正的攙扶,而是拽著岑想的手使勁的往下拉。
而更巧合的是,岑芸現在站在岑想的右邊,她的拉力幾乎讓岑想全身的力氣都放在右腳上,可岑想的右腳被圖釘傷了。
如果剛剛上台的時候,岑想還隻是懷疑岑芸,那麼現在這種情況,她可以百分百確定,鞋子裏的圖釘是岑芸的傑作。
岑想快要站不穩了,她為了在台上不出醜,剛剛已經用了全部的力氣,現在整個人都是虛脫的,想要掙脫岑芸也有些困難。
“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扶著。”岑想冷聲說著,還在掙紮。
“你就別強了,我扶著你能怎麼樣啊?骨氣能當飯吃嗎?我好歹是你姐,又不會吃了你。”岑芸絮絮叨叨地說著,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似乎都在為岑想考慮。
可隻有岑想知道,自己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
“你放開我——”
岑想忍無可忍,脾氣爆發了,她手一甩,想著出其不意地甩掉岑芸的手,可沒想到岑芸反應更快,順勢就朝著後麵倒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後背還撞到了化妝台的桌子腿。
上麵的東西劈裏啪啦地摔在地上,就連旁邊放的道具也被撞翻,幾個軍鼓轟隆隆地砸下來,砸在岑芸的腿上,很快她的腿就青了一大塊。
岑芸穿的是及膝短裙,那兩條白嫩的腿埋在一堆軍鼓的下麵,看起來就觸目驚心。
“你幹什麼!”許沉淵見狀,立馬衝過來,伸手將岑想一推,將她推到一邊,然後三兩下撥開軍鼓,把岑芸從地上抱起來。
岑芸腿上的傷痕清晰可見,看起來有點嚴重,可其實也不過是砸傷而已,比起岑想被圖釘刺穿了腳底板這種傷來說,完全算不上什麼。
可是許沉淵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岑想被許沉淵推地也摔倒在地上,她本來就快要站不穩了,又哪裏經得起許沉淵這麼一推?
岑想本來想解釋,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岑芸的眼淚就先一步流下來了。
“小想,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也不過是關心你,你不接受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推我呢?”岑芸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我一會兒還要主持,你讓我這個樣子怎麼上台?”
“你倒是會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哪有推你?”岑想反駁,“還有,你敢不敢當著大家的麵,說你做了些什麼?”
“你……”岑芸像是說不過岑想一樣,然後點頭承認,“是,是我自己摔倒的,不怪你。隨你怎麼說吧,就當我好心被狗吃了。”
岑芸這麼一承認,反而顯得是岑想無理取鬧,所有人看岑想的目光都顯得有些不對勁了。
許沉淵的眼神尤其冷漠,他看著岑想,冷聲開口:“你還能有點良心嗎?怪不得從小到大沒有人願意跟你做朋友,因為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人。”
“嗬……”岑想冷笑,“這就是你說的兩全其美,這就是你說的你跟她在一起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朋友關係,可事到臨頭你選擇的是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我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許沉淵說道,“事實是,你推了她,她撞傷了。”
和上一次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一樣,許沉淵總是這麼輕易地被眼前的表象所蒙蔽,他所相信的隻是他看到的,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岑芸精心策劃想讓他看到的。
這是第二次,第二次許沉淵在岑想和岑芸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岑芸。
岑想是個固執而倔強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做不出哭訴的舉動,也不屑再解釋,因為沒必要。
她早就對許沉淵說過,她需要的朋友,是能完全徹底地相信她這個人,不需要任何證據,不需要任何理由,隻是因為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