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以為岑想從窗戶跑了,於是很快追了出去,而且分頭行動,想把岑想抓回來。
岑想等的就是這一刻,當所有人都從庫房離開的時候,才是她真正該逃走的時機——而這個時候,大門也不再上鎖,她根本不用翻窗戶。
於是,岑想十分幹脆的從那臭烘烘的紙箱子裏出來,一邊往外跑一邊繼續割開自己手腕上的繩子。
本以為她會跑的很順利,可是沒想到,剛才那群人中,有一個人根本沒有走遠,他眼看著岑想從自己的不遠處飛奔而過,便立即大叫起來:
“這邊——都追錯方向了,她在這邊!”
接下來,便開始了岑想獨自一人在前麵跑,而後麵四個男人跟著追的情況,其中一個人的手中還拿著折疊式的水果刀,大有一種抓到她就直接下殺手的感覺。
岑想沒有回頭,她不知道後麵的人離自己有多遠,隻是一味地跑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腕上的繩子被割斷,她整個人重獲自由。
這片地方岑想來過,她曾經為了跟秦澈一起做項目,考察這片地方的地形,所以也曾大致上把這裏走過一邊,所以她對這裏很熟悉,至少比身後追她的那些人熟悉。
而岑想所跑的方向,前麵不遠處是一條河的支流,這條河流經宜城,而支流就在宜城這片地的附近。
如果擺脫不了那些人,那麼這條河就會是她唯一的歸宿。
這是岑想在逃命過程中,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她寧願死,也不會讓這些人抓住,更不會讓岑芸手中拿到她的不雅照,絕對不會給岑芸任何再抹黑她的機會。
腦海中想著事情,岑想沒注意到腳下的凸起的石頭,猝不及防之下被絆倒,整個人五體投地狀地往地上撲過去,手磕在冰冷而又荒蕪的地上,尖銳的石子劃破了手心。
岑想下意識的回頭,卻看見追她的人已經越來越近,她咬咬牙重新爬起來,繼續狂奔,最終在身後的人離她還有三米遠距離的時候,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跳下了水裏。
厚重的羽絨服在浸泡了水之後,越來越沉,即便她會遊泳,但是在冰冷的湖水中仍然施展不開,她想了想,咬牙把外麵的羽絨服脫了,隻剩下裏麵的保暖內衣和毛線衫。
她利用自己從小到大在小河鎮上練出來的水性,忍著刺骨的寒冷,整個人潛入水底下,慢慢地朝著下遊遊過去。
岸上,幾個男人三兩步跑到河岸邊,盯著飄在河麵上的羽絨服,整個人都驚呆了。
“老……老大,現在是大冬天沒錯吧?她一個女人,就這麼跳下去了?”其中一個人難以置信地問著。
“還特麼愣著幹什麼,這可是她自己跳河的,萬一出了人命,跟我們可沒有關係,我們快走!”被稱作老大的為首之人說著,領著自己的兄弟就轉身離開,一點下水救人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很快開車離開,路上還抽空跟岑芸聯係了一下,告訴她事情失敗了,那丫頭自己跳了河。
冷,肆無忌憚的冷。
這是岑想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她強撐著自己要被凍暈過去的意識,感覺自己四肢都要被凍僵了,她不確定那些人到底走了沒有,也不敢貿然出去,隻能靜靜地待在水下。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支撐不住,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很快她想起來修眉刀還在自己的手中,當時她割斷繩子以後並沒有扔了,本想留著還能和那些人拚一把的。
如今,這修眉刀成了她唯一能救命的東西。
她忍著徹骨的寒冷,將自己的袖子都擼起來,露出胳膊,然後用修眉刀的刀刃,狠狠地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鮮血順著喝水暈染開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的意識保持清醒,不再有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岸上徹底沒有動靜的時候,岑想才從河裏爬了起來,全身濕漉漉的站在岸上,冷風吹來的瞬間,她隻覺得自己置身於冰天雪地中。
至此,岑想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為自己的劫後餘生而慶幸,她沒有落到那些人的手裏,沒有掉進岑芸的陰謀中,那麼……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在這荒蕪的地方倒下。
岑想一步步地往前走著,她先是回到之前的庫房,將手包撿起來,裏麵還有她的錢包和證件,不能丟,然後才離開了這裏,沿著大路從荒蕪走到有人煙的地方。
話分兩頭,當岑想獨自一個人在逃命的時候,許沉淵也沒有閑著。
他先是去了警察局,本來想報警,可奈何警察告訴他,失蹤未滿四十八小時不能立案,而且岑想是個成年人,不是沒有行為能力的兒童,這才過去幾個小時,根本不足以出動警力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