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隻聽得外麵一陣嘈雜聲。

金兀術皺眉道:“誰人喧嘩?”

武乞邁匆匆進來:“回四太子,是拿住了一名閑漢,說非要見您一麵。”

“他有何事?”

隻聽得外麵一個人掙紮著大喊:“四太子,小哥兒,我要見小哥兒一麵……”

原來是紮合。他和花溶分別後,擔心著她的傷口,又見她下落不明,想起她寄居四太子府,便忍不住上門尋找。

金兀術驀地站起身走出去,隻見紮合被兩名侍衛扭住,還在大力掙紮:“小哥兒,小哥兒……”

金兀術知道他喊的“小哥兒”是誰,即令侍衛放開他,沉聲問:“花溶在哪裏?”

“小哥兒不在四太子府邸麼?她受傷了,走不遠的。這些天,我一直尋找她的下落,可是,都沒有蹤影。她受傷後,絕無法一個人回到宋國……”

金兀術驚道:“她不是逃出去了麼?怎會受傷?”

“那夜就受傷了……”

他見紮合根本說不清楚,馬上吩咐武乞邁:“你們立刻全城搜索。再派人去宋國邊境查探……”

“是!”

眾人退下,紮合轉身,忽然見到耶律觀音,覺得這女人好生麵熟,但一時想不起她就是自己和花溶在小店見過的那位偷情的女人,不由得多看她兩眼。

耶律觀音見他盯著自己,還以為他是覺得自己貌美,冷冷地哼了一聲。

紮合本是抱著最後的希望來四太子府打探,見如此,大失所望,飛速就奔了出去。

金兀術卻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失態,隻自言自語說:“怎麼會失蹤呢?還以為回去了……”

耶律觀音在一邊冷冷地看著金兀術失魂落魄的樣子,忽然冷笑一聲。金兀術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冷笑,直到她再笑一聲,才回頭,遽然問:“你笑什麼?”

“我笑你可笑!”

“本太子有什麼可笑的?”

“你既然對那宋女念念不忘,何不娶進門來?四太子的第一娘子身份,豈不正是替她留著的?”原來,耶律觀音向來精明,這些日子,被拒之門外的王君華屢次求見四太子不得,一次被她看見,就拉了王君華麵談。王君華此時知她已是金兀術之妻,不敢再得罪她,對她很是恭敬,耶律觀音一打聽,她便立刻將當初劉家寺金營關於花溶的一切都告訴了耶律觀音。當然,隻除了小陸文龍的身份,王君華對金兀術極其忠誠,得他吩咐不許透露,便一個字也不說。

她舍棄了青梅竹馬的戀人,又懷著一個不敢告人的身孕,所嫁的丈夫念念不忘其他女人,心中的惱恨可想而知,見金兀術如此,再也忍不住出言譏誚:“四太子要一個宋女,她還敢不依?”

金兀術連番得她挑釁,以前還不覺得,此刻聽來分外刺耳,二人又實無半分的情誼,淡淡說:“耶律觀音,你知道你是如何嫁入我太子府的!是本太子用200匹馬買來的女人!”

耶律觀音臉上陣紅陣白,一扭頭,就衝了出去。

周圍的侍妾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各自退下。

金兀術這才緩緩走到門口,吩咐道:“有請秦相公夫妻。”

有請秦相公——從這女真的府邸,一名飛奔著的侍衛口裏傳出,門口的大宋狀元,秦檜,忽然如置身在當初的開封皇宮,得皇上欽點為狀元,如此層層傳開——回味悠長。

光榮與夢想,故國與敵國,此時,自己的命運真的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大富大貴,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