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林子薑每天都過得比較規律。
上午去給太子上課,監督他讀完那些滿是‘之乎者也’的四書五經。在他偶爾學習累了的時候,林子薑會想方設法地放鬆一下。比如給他談談吉他唱個歌啊,或者給他講些比較有意思的故事呀。林子薑發現,楚界好像比較喜歡聽她講故事,所以她會經常把書裏麵的文章講解成比較有意思的故事講給他聽,以此吸引他繼續讀下去。
不過,她也發現愛聽故事好像是所有小孩的天性。因為最近她講故事的時候,書房門口總是會聚集一大波偷聽者。他們都是本該在隔壁教室上課的一些王孫公子,結果都偷偷跑過來聽她講故事,常常氣得在隔壁教書的那個老頭子吹胡子瞪眼的。
每天的下午,就是她最自由愜意的時候,因為隻有這個時間是完全屬於她自己的。她可以在院子裏逗逗小白,或者跟連翹、含笑在院子裏瘋玩。有時,她會去看看魯先生。由於魯先生一直呆在暗室,所以還不知道林子薑已經由丫鬟變成了王妃,還是‘丫頭丫頭’地叫她。不過林子薑也並不打算告訴他,因為她覺得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比較自在。
而晚上呢,就是林子薑一天中最難熬的時候。因為這段時間,楚越幾乎每天都來。林子薑這幾天都睡在地上,害得她每天早上起來都覺得腰酸背痛的。這還算輕的,要是染上風濕可怎麼得了?楚越這個家夥根本完全都沒為她想過嘛。
而那次之後,林子薑沒有再去過綠柳苑,也沒有去打聽過薛玉柳的情況。反正她能做的她已經做了,也算是仁至義盡。若是薛玉柳還是想不開,那也跟她沒有關係了。
想到這裏,林子薑認同地點點頭,算是回過神來。
這邊,楚界已經來到了麵前,舉起一本《左傳》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姨母老師,界兒已經把這本書都看完了。你要抽查嗎?”
“好啊。”林子薑接過那書,翻出一篇問道:“說下《曹劌論戰》的讀後感。”
聞言,楚界先將文章背了一遍,接著說道:“此章有兩點值得深思。‘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是說作戰要懂得把握時機。而文末的‘視其轍亂,望其旗靡’,而逐之,是指作戰時要細心觀察,仔細分析局勢,方可舉動。”
“嗯,說的很不錯。”林子薑點了點頭,“不過你還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是什麼?”
“書中提到‘肉食者鄙’,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朝中那些被打磨得油光水亮的老油子,就是‘肉食者’。他們就像是井底之蛙,看到的永遠是自己眼前的利益,於國家百姓根本毫無建樹,你以後要防止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林子薑說道。
聞言,楚界迷惑地看著她:“姨母老師,你說的界兒聽不懂。什麼樣的人算肉食者,你能舉個例子嗎?”
“例子啊?這個……我整天待在這深宮內院,官場上的事和人我也不知道啊。”林子薑撓了撓頭,“有了……我想到一個。就是我老爹,林成壽!他這樣的就是‘肉食者鄙’的代表。”
“額,姨母老師。你不是教我尊敬長輩嗎?那……你怎麼這麼說自己的爹啊?”楚界望著她說道。
“我……”
林子薑正想辯駁,卻被楚寅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