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咿呀!”
是老舊的沉重鐵門開啟的聲音!
不算刺眼的光線從半開的那一方空隙魚貫而入,還是讓角落的人不適應地眯了眼眸!
淺紫色的眸光微閃,就被漸漸侵來的黑影子所淹沒。
一席青衫的男子懷中橫琴,居高臨下地看著那蹲坐在地上的女子道:“又到時間了!你準備好了嗎?”
沉默了一刻,那人又輕笑了聲道:“我又忘了!你不會回答!”
“我還記得前幾次與你交談的場景,當真是能言善辯的女子……真可惜!不過也怪你太過能言善辯了!”
麵前的女子沒有看他,似乎也沒有聽他說話,那人似乎也早已習慣一般。
席地而坐,一席青衫就這樣沾染上地上的汙跡和雜草,齊文雍也絲毫不覺得可惜!
將古琴橫放於膝上,雙手輕撫展開,便勾手一撥。
琴音顫動發聲,一串清脆躍然,立時就讓那女子全身一縮!
柳眉緊皺,臉色發白,細密的汗珠沾濕了額角的細發,那女子卻緊咬著雙唇!
細看,她泛白的下唇上有許多牙印和血凝結痂,都是痛到極致被自己所咬。
齊文雍加快了動作,快節奏的琴音一串串從琴弦上飛躍,本該是悠揚悅耳的琴聲此刻卻猶如利刃,一下一下猛向在那女子的心口。
又仿佛變成了一隻無形的大手,撥開她的血肉,直抵心口,抓住那跳動的心髒,生生地要將它從胸腔內拽出來。
縱然已經盡量強忍著,但是那揪心扯腑的疼痛還是讓那女子禁不住顫抖痙攣,喉嚨裏發出嘶啞難聽的嗚咽聲。
看著她難受得蜷成一團的模樣,齊文雍嘴角的笑意更甚,他仿佛就愛看這生命如螻蟻一般掌握在他手中的感覺。
可即便是疼到極致,那女子也不甘示弱!眼眸中戾氣湧動,她便強撐起身子,牽動著身後一連串的鐵鏈聲,向那彈琴的青衫男子撲過去。
齊文雍也並不懼她,隻長弦一撥,就立刻讓那女子就疼得撲倒在地!
倒下,她便再爬起來!又朝他撲去,而結果亦然!
強撐著氣力,她就是反複做著這跌到又再爬起的事。
即使已經拉扯到極限的鐵索,將她的腳踝割出深深的血痕,染紅了一雙已被汙垢沾滿的玉足……
一個猛撲……她終於將那古琴打翻在地!
琴聲戛然而止,她便咬牙跪坐於地上稍作休緩!
疼出來的汗珠順著線條完美的側頰劃過,將原本被塵土迷蒙的小臉,揭露出一道白皙細膩的肌膚!
齊文雍站起身來,眼眸中依然帶著笑意看她:“你比我想象中頑強!到現在,我的攝魂音都無法控製你!”
“我實在是不懂,是什麼樣的意誌讓你支撐下來!愛情嗎?可惜你深愛的男人,早當你已經死了!”
如願看到那女子原本無神的眼眸一動,齊文雍便輕笑了一聲!
蹲下身,將被打落於地上的殘琴抱起,便甩袖離開!
牢房一般的鐵門再次被關上,緩緩閉合的鐵門漸漸吞噬光這屋中難得的光亮!
又回到一片昏暗,如同無邊無際的混沌,能消磨掉了人所有的色彩,意識和希望!
林子薑又蜷縮回角落,雙眸渙散,她不再動作,這屋中的一切便一起靜止,仿佛連時間也不再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