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借著朦朧的月色,她看到秦蒼修此時正躺在床上,他好像睡著了,一動不動。
林夏彎下腰,近距離地觀察著他的臉,夜太黑,她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卻稀能看到帥氣的輪廓。
伸出手,林夏撫上了秦蒼修的臉,冰冰涼涼的觸覺,應該是剛泡過冷水澡吧。
她剛把手伸回來,正想要離開,就被人拉住了,秦蒼修睜開眼,拉著林夏的手一用力,就把人扯了過來。
“啊。”林夏沒想到秦蒼修居然還沒睡,被他這麼一用力,人就猝不及防地跌進了他的懷抱。
秦蒼修從身後抱住林夏,緊緊地把她鑲嵌在懷裏,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老婆。”
林夏縮了縮脖子,避開了一些。
他好像很喜歡這個動作,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然後吮吸她身上的香氣,但是她卻不太喜歡,這樣的動作,太親密了,而且弄得她有眯癢。
“別動,讓我抱抱。”
他的聲音,有點暗啞,林夏像被盅惑了般,真的不動了,任由他抱著。
好在秦蒼修也隻是單純地抱著她,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這麼安份,林夏也放下心來,全身心都放鬆了,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裏,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她麵朝著外麵,眼睛也慢慢適應了黑暗,依稀能看清房裏的場景了。
眼神一一掃過房裏的物品,一種懷舊的心情湧起心頭。
“秦蒼修。”
“叫老公,老婆,你為什麼不叫我老公。”
他的語氣,有點委屈,像個得不到糖的孩子,這樣的秦蒼修,令林夏有點不適應,可能是他現在有點睡意吧,所以卸下了平日裏所有的偽裝。
“我……我不習慣。”她習慣了連名帶姓地叫他,對她來說,隻是一個稱呼,叫什麼都無所謂,叫老公太嬌情了,她有點不適應。
秦蒼修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迷迷糊糊地說了些什麼,林夏沒聽清,估計就是一些抱怨的話。
反正秦蒼修的抱怨她已經習慣了。
“秦蒼修,問你一個問題。”
“叫老公我就答,不叫不答。”
林夏翻了個白眼,幼稚,然後捏著甜甜的嗓音說到,“老公,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下秦蒼修滿意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問吧。”
“你當初為什麼把我的行禮撿了回來,還布置了這個房間。”
五年前,他不是很恨她嗎,逼她離婚,把她的行禮扔了出去,掃地出門,那個時候的他,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斷吧。
既然如此,為什麼會把她的東西留了下來,還在他住的地方,他主臥的隔壁布置了一個和當初他們的婚房一模一樣的房間。
就好像她不曾離開一樣,這不是給自己找堵嗎。
秦蒼修沉默了片刻,對呀,為什麼當初他會把她的東西留下來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當初看著林夏從他的世界裏消失後,他的心裏空了一大塊似的,鬼使神差地,他就把她的東西給撿回來了。
以前他和林夏一起住在老宅,後來她離開了,那個房子,到處都是她的影子,她的笑她的哭,她所有一切的一切,不斷折磨著他。
逃不開避不了,所以他搬出來了,搬到了這裏。
原以為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他會過得很好。
可是,越是看不到,他就越難熬,日日夜夜飽受痛苦的折磨,度日如年。
越是壓抑住自己不要去想她,思念就越瘋狂地滋長。
終於,他受不了了,在他的主臥旁邊,布置了一個和他們曾經的房間一樣的,並且把她的東西全搬了過來,就像,她從不曾離開一樣。
他經常會來這個房間睡,特別是失意的時候,更是喜歡在這裏尋找安慰,哪怕,他始終都隻用一個人。
當初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可是,現在的他知道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愛上了林夏。隻是,愛得太隱晦,恨得太明顯,所以連他自己也看不清內心真正的自己。
還好,他沒錯過。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或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不管我承不承認,感覺不會騙人。”
秦蒼修說得動容,林夏卻保持了沉默。
過去無可換回,想得太多隻會徒增傷感。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不應該糾結著過去不放,而是要珍惜現在,放眼未來。
隻是,此情此景,要讓她不去想起過去,真的好難。
曾經,她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房間裏,孤獨地渡過了她的洞房之夜。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就是一個人獨守一間空房,苦等到天亮。
這些,秦蒼修都不知道,他在外麵鶯鶯燕燕,她卻獨自流淚到天亮。
被他撕裂並且灑鹽的傷口,隻有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舔著。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