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回到酒店的時候,杜葉青竟然已經自己搬回來了,整個人懶洋洋地窩在懶人沙發裏麵,穿著短褲開著空調,一雙大長腿交疊起來搭在床上,一邊往自己嘴裏麵送櫻桃一邊翻劇本,陳墨都走到身邊了還沒有發現,專心致誌地盯著一頁a4紙,手裏的櫻桃舉了半天忘記吃。
陳墨低頭去看紙上的內容,倒不是林歌和林青蓮的戲份,隻是林歌和歐陽一起在桃花林散步的那一段。他伸手握住杜葉青的手腕,就著他的手把那顆被舉了半天的櫻桃吃了,杜葉青回過神來,順勢又拿了一顆喂到他嘴裏,被他的舌尖卷到了食指,便抽出手笑道:“好吃嗎?”
陳墨在床上坐下,仔細地望著他的臉,道:“你是不是又瘦了一點?”
“難免,”杜葉青低頭翻了一頁劇本,“前段時間發燒,瘦了也正常。”
陳墨把他的劇本從他手裏抽了出去,讓他抬頭看向自己,勾著他的小拇指,道:“你和梁涼最近走得很近?白導說你晚上經常去她房間裏麵對戲。”
杜葉青稍稍坐直了身子,另一隻手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女人的醋也吃?我跟你不同,我對女人硬不起來。”
那句“我和你不同”讓陳墨微微皺眉,杜葉青這個話題顯然轉移得很成功,陳墨道:“你是第一個。”
杜葉青沒有多驚訝,伸展了一下四肢,站起來,道:“第一次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去吃飯吧。”
到吃飯的時候陳墨才想起來自己開始想問什麼,抬頭去看杜葉青的時候,他跟平時什麼區別都沒有,一邊刷朋友圈一邊吃甜點。吃完飯杜葉青直接去了浴室,陳墨替他收拾了一下散落在沙發上的劇本,基本每一張都做滿了筆記,唯獨他和林青蓮的戲份的時候,上麵光禿禿的,不僅一個字都沒有,連翻動的痕跡都很少。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拿訂書機把亂七八糟的劇本訂了起來。
他好像不怎麼願意說這件事,倒是可以從梁涼下手……
正想著,杜葉青敲了敲浴室的玻璃,把門拉開一條縫,道:“幫我拿一下浴巾。”陳墨回過神,把床上的浴巾遞了過去。杜葉青伸出來的手濕漉漉的,抽走了浴巾之後,突然扣在陳墨的手腕上,把他整個人都拉進了浴室裏麵,花灑的水頓時噴了他一身。杜葉青一隻手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腰,有點像舞蹈動作一樣帶著他轉了一個圈,再站穩的時候已經被緊緊地壓在了冰涼的瓷板上。花灑就在他們的頭頂,陳墨身上的毛衣吸足了水,牛仔褲和內褲全部濕漉漉地貼在了他的皮膚上。他透過水流看到了杜葉青英俊的臉,臉頰被熱氣熏得有點泛紅,湊過來,舌尖輕輕劃過他的下唇,聲音啞啞地,帶一點笑意:“真是好久不見,九天?十天?”
陳墨小腹狠狠地一緊,張口毫不留情地咬住了他的嘴唇,把這段時間所有的想念都化在激烈的接吻裏麵……
………
手機的時間顯示現在是十一點四十,陳墨熄掉屏幕,從後麵抱住杜葉青的腰,埋頭輕輕吻他汗涔涔的脖子,輕聲問:“要去洗個澡嗎?”
前麵的人遲遲沒有回答,還在起伏不定的胸膛慢慢變得平靜,好幾分鍾後才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再說”,很快呼吸就變得綿長安穩了起來。陳墨知道他累狠了,沒有再打擾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數著他平穩的呼吸,心髒像浸在熱水裏的薏米一樣開始發脹。他覺得自己已經徹底陷進去了,隻能前進,沒有後路……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又不知為何突然從熟睡裏麵驚醒。陳墨有些不安地把手放在眼睛上,另一隻手去摸身邊的人,摸了個空。他的睡意一下子就沒了,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發現四周還暗沉沉的一片,天邊隱約有一點光亮,恐怕連五點鍾都沒到。
陳墨想要去開燈,手剛伸出來餘光就瞥到了一個站在陽台前的身影。
杜葉青背對著他站在陽台的拉門前麵,被天邊的暗沉沉的微光照成了一個黑色的剪影。他沒有穿鞋子,微微低著頭,在地毯上無聲地來回徘徊著,動作有些焦躁,徘徊了兩三分鍾,突然低聲自言自語道:“你把我當什麼?我不要你的施舍,也從來沒求過你什麼,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以為是地自作多情。”
十幾秒的停頓,他又道:“不要對我做出一副道德製高點的樣子,我們都很清楚彼此是什麼人。去跳你的舞,勾引你的男人,脫你的衣服,少來管我,我也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