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自己都快適應這種生活的時候,鍾愈出現了,她才明白,這些天忙的時候腦海偶爾出現的空白是什麼。
鍾愈給了她一串鑰匙,“時舟哥走了,已經一個月了吧,他在臨走前要我給你的,這是他以前公寓的鑰匙,說是要把這房子給你,你看下什麼時候有空,去辦理一下手續,還有,他在傅氏的股份每年的利潤分紅也給你,紀意,他說這是給你的新生禮物,我雖然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他也說了,這是他消失在你麵前的條件,希望你接受。”
紀意手有些顫抖,隻覺得手心都在發涼,“不,我不要。”
鍾愈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希望你接受這些,他說這是你應得的。”
紀意怎麼可能不明白傅時舟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曾經承諾過,要給她一個大房子,要給她好的生活,他現在要走了,要放手了,這些承諾給她的東西,他還是要給她。
看著紀意表情中帶了些不可置信還有傷心,鍾愈沉默片刻又說:“紀意,大家都說傅時舟不近人情自私冷漠,可我家在最困難的時候,是他出力解決危機的,他因為一些事情恨他大哥還有他媽,可這些年也是他給他們最好最安穩的生活,他幾乎對所有人都負責了,除了……恩,你也知道。幾乎沒有人理解他,好像也沒有人考慮過他的難處,作為一個男人和繼承人來說,他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可他在感情這方麵是真的不擅長,但有一點,他是真心為你好的。”
鍾愈說完之後就走了,桌子上是一串鑰匙,上麵的吊飾看起來已經很舊了。
是一個哆啦A夢的吊墜,邊緣的漆都掉了,這是她曾經買的。
【“啊我喜歡這個!你掛這個哆啦A夢,我就掛大熊。”辛意站在小飾品店裏,挽著傅時舟的手臂興奮道。
傅時舟瞥了一眼就搖頭,“好幼稚,我不掛,有損形象。”
辛意白了他一眼,“你有什麼形象?殺馬特形象嗎?”
“……”傅時舟默。
“我不管,你一定要掛,多可愛啊。”
“我不要。”
“不掛今天你睡沙發。”
“……我掛。”】
紀意將杯子裏的檸檬茶全部喝光了,她拿起那串鑰匙,來到了曾經的這個公寓,站在樓下,有些吃力的看著樓上。
她還記得第一次被傅時舟帶到這裏的時候發出的驚歎,那時候他笑得一臉滿足,拉著她上樓。
走進電梯,紀意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站在門口,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兒才用鑰匙打開了門,站在玄關處,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擺在麵前的是兩雙拖鞋,一雙藍色的,一雙灰色的。也是她當年買的。
喉嚨越來越幹澀,她脫鞋換上藍色的脫鞋走進客廳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連位置都沒有移動,客廳的茶幾上還有著她的馬克杯,還有她沒用完隨處丟的護手霜。
坐在沙發上,紀意抱著抱枕,不知道是不是洗了太多次的原因,原本的顏色也很舊了,她怔怔的看著那個馬克杯,突然覺得眼睛酸酸的,為了轉移情緒她很快起身,走到廚房。
【“老婆,我回來啦。”傅時舟悄悄地走到辛意身後,抱住了她,臉上都是疲憊。
辛意的肩膀正在抽動著,傅時舟馬上就察覺到了,趕忙讓她轉了過來,見她滿臉眼淚,慌得不行了,“怎麼了?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她還是不說話。
“誰?誰給你臉色看了?”傅時舟手足無措的樣子逗笑了辛意。
“沒有啦,你不是要吃洋蔥牛肉嗎,我切洋蔥眼睛好刺激。”辛意指了指一旁的洋蔥。
傅時舟皺了皺眉頭,結果她手裏的菜刀,“你去客廳敷下眼睛,我來切。”
緊接著,辛意捂著毛巾,傅時舟一邊流淚一邊笨拙的切著洋蔥,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我再也不吃洋蔥了。”坐在飯桌前,傅時舟眼眶紅紅的,怒道。】
紀意慌忙轉過身來,她反手捂著臉,眼眶一熱,這個房子裏充斥著滿滿的回憶,那些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回憶。
她來到洗手間,台子上還放著她過去用的護膚品,牙刷還在,毛巾還在,連沐浴露都是她當年買的牌子,她又去了臥室,剛進門的時候險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床單居然還是她走之前的,都已經洗得發白了,床頭櫃上還擺著她用過的加濕器,還有指甲油。
那時候她愛在腳趾甲上塗指甲油,每次傅時舟坐在床上都會說她又在放毒氣。
坐在床上,紀意有些失神。
【“來來來,快喝一點。”傅時舟回來,連鞋都沒換,手裏端著熱騰騰的湯。
辛意臉色不怎麼好,還是強撐著起床,喝了幾口牛肉湯,總算腹部好受了不少。
她是痛經的,每次到了生理期,開始的一兩天最為難受。
“我忍一下就好了,這還下雨呢。”外麵是狂風暴雨,傅時舟剛才看她實在太難受了,家裏也沒什麼食材,這會兒他衣服都濕了一大塊。
“別說話了,喝完就睡覺,我去給你熱兩個熱水袋。”
辛意喝完之後滿足的躺了下來,頭枕著枕頭,溫聲道:“我愛你。”
傅時舟一怔,彎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紀意看著這熟悉的屋子,她終於明白了他的“險惡用心”,是的,他從來都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
他守著這房子五年了,一起都像她還在一樣。
他丟下這滿屋子的回憶,讓她明白什麼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