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他不是濫情的人(1 / 1)

我以為他會在裏麵,出乎意料的,他不在。

倒不是我把自己看得多重要,而是我覺得,江銘晟一定想迫不及待的找到我,然後再迫不及待的折磨我,他一直都這樣,我沒有抹黑他。

“他怎麼沒來?”

我坐進車裏,假裝隨意的問。

“江先生心情不太好。”

嚴無常一邊發動引擎,一邊用平靜的口吻回答我,他不會知道,我聽到這句話有多來火,明明被羞辱的是我,憑什麼生氣的卻是他?

真不是一般的霸道,該是受傷的人才有的特權,他卻緊抓著不放。

“如果一個無關緊要的情婦都能隨便氣到他,那你還是勸他不要碰女人比較好,否則受不完的氣。”

覺得車裏有點悶,我按下了車窗,雖然撲麵的風有些刺骨,但也瞬間愜意了許多。

“江總沒有碰過除你以外的女人。”

嚴無常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令我短暫性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嗬嗬。”我輕笑出聲,為他說的這句話感到可笑,若是沒碰過除我以外的女人,又怎會三天兩頭的有女人找上我?

到底嚴無常是想要證明他家主子的魅力,還是想抬舉我,對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答案。

“江總不是濫情的人。”看我沒說話,嚴無常又補了一句。

我覺得他今晚話真有點多,他想維護主子名譽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就是江銘晟濫情的對象,他說這樣的話,難道就不覺得多餘嗎?!

“你聽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個寓言嗎?”不想正麵反駁他的話,故意用這個寓言來表明我想嘲諷的心情,“如果沒聽過,我可以說給你聽。”

嘀車子發出一聲尖銳的鳴笛聲,一輛騎腳踏車的中年人從我們麵前一劃而過,緊急發出的喇叭聲,在這暗魅的夜裏,彰顯了昂揚頓挫之勢。

“不用了,聽與不聽,在於說的人怎麼理解。”

他重新穩當的握住方向盤,車內頓時沉靜了下來。

車子在蒼涼而美麗的夜裏滑行,霓虹燈盡責地揮去城市的黑暗,那昏黃的光卻是無力而蒼白的,我目視著一路的流光溢彩,隻覺得心在隱隱地,隱隱地疼已經默默的暗示了自己好幾遍,不管回去後江銘晟怎麼羞辱我,也不可以再有逆反的心理。

我還要麵對他的時間是兩年,不是兩天,所以,忍無可忍,唯有重新再忍。

遠遠的,我瞧見了陳媽,她正憂心忡忡東張西望,臉上布滿了焦急的神情。

剛一下車,陳媽便衝過來拉住我的手,略帶譴責的說:“季小姐,你怎麼可以亂跑呢?江先生發了好大的火,我們所有人都跑出去找了你兩個多小時,你可算回來了”

讓她擔驚受怕我很抱歉,可是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沒有人明白我的處境有多辛苦,即使照顧我三年的陳媽,亦不例外。

“下次不會了。”

盡管覺得她不該責怪我,我也沒有去反駁,越是不被人理解,越是容易理解人。

“江先生呢?”我看了看樓上漆黑的窗,淡然的問。

沒有燈光,代表他一定不在,江銘晟可不像我,他的世界從來不允許有黑暗。

“還在上麵。”

陳媽唯唯諾諾的指了指二樓,看來今晚我的任性,一定又讓她受了不少的驚嚇。

輕輕點點頭,我挪動步伐走進了別墅。

沿著雕花扶手艱難的踩過一個又一個階梯,腳底仿佛被灌了鉛似的沉重,每走一步,都讓我覺得心力憔悴。

等會要怎麼麵對他?在我那樣不顧一切的反抗後,要用什麼樣的態度,才能讓今晚發生的事都成為過去。

站在門邊,心情複雜又糾結,也許隻要我推開門進去道個歉,江銘晟就能原諒我,可是我知道,那僅僅隻是也許,我與江銘晟的距離,永遠都不是隔著一扇門那麼簡單。

不是我把事情想得複雜,而是,它從來就不曾簡單過。

鼓起勇氣,終於還是推開了那扇門,屋內散發著凝結的冷氣,透過銀白色的月光,我看到了背立在窗邊的江銘晟。

高大挺撥的背影,如雕像般紋絲不動,一隻手裏夾著香煙,在漆黑的房間裏,閃爍的好比一隻螢火蟲,飄忽不定的遊走於唇齒間。

他立於窗邊,那一定是看到我回來了,幾個小時前,我囂張的和他對峙,因為他踐踏了我的尊嚴,所以憤怒的跑離了別墅,而現在,我卻還是回來了。

他一定在心裏嘲笑我,明明沒有退路卻還是自不量力的與他對抗,即使那麼想維護尊嚴,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不管江銘晟如何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別無選擇的回來,我都不會在乎了。

已經試著去維護尊嚴,結果仍然隻是徒勞,那麼,我隻能在心裏告訴自己:

“不想尊嚴被任意的踐踏,可是那又怎樣呢?季來茴,你從來就是一個沒尊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