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父母的愧疚加上感情上的壓抑,我終於承受不住的暈了過去當我醒來時,躺在我自己的房間,母親坐在床邊暗自抹淚,見我醒來,她關切的詢問:“好些了沒有?怎麼突然就暈倒了?”
我點點頭,哽咽的說:“媽,我太累了。”
在任何人麵前都可以裝堅強,在母親麵前我不用裝。
母親喂我吃了一碗銀耳蓮子羹,我小心翼翼的問:“爸呢?他還是不肯原諒我是嗎?”
無奈的歎息,母親心痛的說:“你爸就是倔性子,一輩子講麵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當初不把他的話放眼裏,執意要走,他氣的病了好幾天,如今你回來了,他一時難以原諒你也是有情可願的,你也別太擔心,過幾日他氣消了,自然會原諒你的,再怎麼生氣終究也是血濃於水”
母親的話仿佛給我吃了定心丸,接下來的幾天,父親雖然還是對我冷眼不語,但好再沒有再說出趕我走的話,我想他即使掩飾的再好,心裏到底還是心疼我的。
回家的第七天晚上,父親終於開口跟我說話了“你當真不會再回b市了?”
我黯然的點頭,父親冷笑:“早就料到那個男人不會對你真心,如今落魄的回來,知道後悔沒聽我的話了吧?”
雖然父親說的接近事實,可我打死也不會承受,我不想讓任何人否定江銘晟和我之間的感情,即使那個人是我的親生父親也不可以“爸,他沒有不要我,是我自己想回來求得你們的原諒,畢竟你們才是我最親的人!”
母親用胳膊拱拱我,我知道她的意思讓我不要反駁,看到父親的臉又陰了,我憋屈的補充了句:“不管什麼原因,總之,b市我是不會再回去了。”
父親的眉頭舒展開來,我的眉心卻緊緊的縮在了一起。
“明天我去給你聯絡聯絡工作的事,不管過去怎樣,以後安安份份的待在我們身邊。”
放下手裏的筷子,父親轉身進了臥室。
我默默的扒著碗裏的白米飯,一句話不說,隻是眼淚掉進碗裏,米飯頓時跟灑了鹽似的,鹹的我咽也咽不下。
回家半個月,我基本上很少出門,偶爾出去一下,也會被別人異樣的眼光刺的退回來。
終於忍不住好奇,我問母親:“為什麼鄉親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我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哎母親長長的歎息,接著跟我說:“還不是你三姑嗎,自從那天你在醫院頂撞她之後,她那張嘴就守不住風,也不知跟誰發了牢騷,馬上一傳十,十傳百,鄉裏鄉外都知道你在外麵被人包養的事了哼我冷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親戚,所謂的親情。一母同胞也不過如此。
“那爸都不說她的嗎?再怎麼說我也是她侄女,有她這樣當姑的嗎?”
“說了,你爸為這事氣的三天滴米沒進,跟你三姑也鬧翻了,我們已經許久不曾往來”
親情可以溫暖一個人的心,同時也可以寒透一個人的心。
我在我們這個小縣城一家不知名的律師所裏上班了,除了上下班的時間,我從來不在外麵多逗留一秒鍾。
避免和任何人接觸的好處就是可以減少被人像怪物一樣打量的機會,然而,盡管我避開,卻不代表沒人找上門“有人在家嗎?桂枝你在麼?”我透著玻璃窗,看到了一個鎮上的劉大嬸扯著嗓子探著頭衝我家院子裏喊。
母親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笑著問:“劉姐你有啥事?”
她肥胖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到母親麵前,一把拉住母親的手,熱絡的說:“你家來茴在家嗎?”
“在啊?怎麼了?”母親疑惑不解,不知道張大嬸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看來這事與我有關,我湊近了耳朵,仔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是這樣的啊,你家來茴不是還沒婆家嗎?我家隔壁那臭小子延飛看上她啦,死纏爛打的要我來提親,我說改天挑個好日子再來他都不肯,非逼著我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過來說這事,你家冬升在不在家啦?咱們坐下來商議商議怎麼樣?”
母親為難的望著她:“這事可能我們做不了孩子的主,我家冬升今天也不在家,要麼等晚上他回來我們和孩子商量下,到時候再回複你怎麼樣?”
張肥婆的臉上表情頗為不悅,但也不好勉強,擺擺手道了句:“也行,那我明早再來。”
待她一走,我便從屋內衝出來,一把拉住母親的手,慌張的說:“媽,你千萬不要答應她,媽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我不可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結婚過日子!”
母親麵對我的無措,拍著我的肩膀安撫:“媽懂,媽知道,媽不是沒答應她嗎,等晚上你爸回來我們商量個回絕的理由,明早就直接回了她。”
緊緊的抱住母親,我說不出來的欣慰,幸好失去了愛情,我又重新挽回了親情,否則我怎麼度過這漫長又了無期待的沉悶歲月晚上父親回來,聽了母親的描述,他扭頭問我:“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