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今夜注定無人入眠。有人甜蜜,便有人因為計謀失敗而心生更大的惡意。
牡丹看著手中已是碎片的密信,火光下絕美的臉龐陰暗不明,眼底的恨意如同春風中肆意生長的野草。
“擋我路的人,都活不久。方恩諾,看來是我太心慈手軟了,這次算你好運氣,隻是,下一次…”牡丹想起收到的調令,嘴角緩緩揚起三分譏笑,“方恩諾,你的好運氣快要到頭了。等到再一次見麵,我要你跪下看我的甜蜜恩愛,風華無二。”
“咚咚,牡丹姑娘。”巧姐笑眯眯的推開房門,揚聲道:“牡丹姑娘我進來啦?”
牡丹雙目微冷,將手中撕碎的密信藏於手心,轉過身來看去。
“牡丹姑娘,少帥回府了。我瞧著你在小廚房煒的粥燉好了,給您端過來了。”巧姐笑盈盈的端著托盤,托盤上一盞蓋著蓋子的粥隱隱冒著熱氣。
牡丹嘴角一揚,眼中在火光下閃過一抹紅光,低低笑道:“多謝,放著吧。想來我有一事想麻煩巧姐。”
“姑娘您說。”巧姐不知危險已然襲來,依舊掛著天真的笑容看著眼前美麗卻滿是毒汁的牡丹。
“我原有個姐妹住在西街煙鬥胡同裏弄第四間,聽說最近日子病了,家裏也都是苦寒人家,隻怕是得短缺著。不似我住著高床軟枕,又總從夫人和小姐那邊得些零花,日子實在難過。我今兒從稻香村裏買了一盒點心,還有一些銀元,想麻煩巧姐幫我送去。”牡丹拉起巧姐的手柔聲說道。
聞言巧姐一愣,看了看桌子上準備好的點心和一個小包,笑著說道:“牡丹姑娘真是心善,還不忘了自己的那些個姐妹,真真是個熱心人。要是能與你做姐妹,定然是上輩子修的福氣。”
牡丹低低一笑,雙目染滿了算計,臉上卻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哪是福氣呀,不過是做些自己能做的。你要是不嫌棄,我們也一同做姐妹可好?”
“真的嗎?我,我不嫌棄”巧姐聞言心中一陣歡喜,話剛出口趕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是姑娘不嫌棄我,我當然願意的!”
“好姐妹”牡丹甜甜笑著拉起巧姐布滿粗糙繭子的雙手,揚聲道:“以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福禍與共,生死相依。”
巧姐聽著牡丹說的一套一套的,隻覺得全身都是熱血,歡喜的連連點頭道:“嗯嗯,牡丹姐姐?”
“誒,妹妹”牡丹滿是溫柔的應聲道。隻是這最是傷人溫柔刀子,對男人適用,對於這種蠢女人也適用不是嗎?牡丹低低想著,笑容越發耀眼。
——翌日——
巧姐抱著糕點,仔細的數著胡同揚聲道:“小哥,這就是煙鬥胡同裏弄吧?”
黃包車師傅哼哧哼哧的回頭道:“姑娘,您這是第一次來吧?都問了三回啦,放心!我小老馬對著荊州城熟著呢,不是我吹,閉著眼我都能給您送到了。”
巧姐不好意思的笑道:“這不是姐姐托付的事,不敢弄錯了。”
“錯不了,姑娘您瞧那邊,你說的第四間就是那間。”黃包車師傅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小小民宅。灰撲撲的牆窗,看起來確實不算是富貴人家。巧姐點了點頭,掏出一個銀元遞了過去道:“多謝了。”
“客氣”黃包車師傅接過銀元擦了擦汗,抬起車頭,朝著下一筆生意跑去。
巧姐深深吸了口氣,理了理頭發,將手中的糕點盒子擦了擦,揚起笑臉,抬步來到門前,拍門道:“有人在?誒?門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