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眼中閃過一絲為難,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本要送去中央醫院治療,但是老爺表示夜深了,還有很多整理打掃的工作需要處理,所以,就沒有送醫。淩晨時分說是,已經去了。梅姨娘雖然沒有燒傷,但是,吸入太多煙霧也昏迷不醒中,方子傑少爺說梅園財政緊張,能不能醒來就全看梅姨娘的造化。”
話音剛落,方子柔幾乎哭的不能喘息,捂著胸口不住流淚。
方恩諾雖然知曉方啟山起了殺心,沒想到做事也實在果決,一時間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後怕。看著哭泣不止的方子柔,楞了半晌。
“是非過往均隨人散了,節哀”方恩諾低聲說道。
方子柔似乎沒有想到方恩諾會這般反應,抬起通紅的雙目看去,隻見方恩諾雙目中流過一閃而過的慈悲,竟然比父親和哥哥嘴裏的哀嚎來的更加真切。
夏婉紅的喪事辦的簡陋極了,一口薄的可憐的木棺放在梅園雜草叢生的院中,難聞的油漆味混雜著腐肉的味道充斥著整個院子。方子柔披麻戴孝跪在火盆旁邊一張張的燒著紙錢,而更讓方子柔寒心的是這紙錢的費用方啟山都不願出了。隻說什麼人死如燈滅,已經給了夏姨太體麵。最終還是劉管家看不過去從賬房支了一塊銀元買來的。
所謂二十年的夫妻也不過是如此…
閣樓已然被燒的塌了下去,本就破敗的地板到處是燒焦的痕跡。當夜的火起的蹊蹺,可又有誰願意去為了夏婉紅而深究?
方啟山冷眼看著跪在棺材前泣不成聲的方子柔,不見憐憫,隻冷冷說道:“晦氣!”
說罷,根本不見絲毫悲傷的情緒,帶著二姨太就馬不停蹄的奔赴舞會而去。而方子傑則在掉了幾滴鱷魚眼淚之後,就受不了這個氣味躲的沒影。
停棺半日之後,方啟山實在惡心那個味道,便草草將夏婉紅的棺材選了一處荒山埋了去。隨後迅速打包了行李,抬著昏迷的小梅,逼著劉管家安排汽車,一家人浩浩蕩蕩的趕去別苑。
方恩諾雙目冰冷的聽著翠兒的彙報,冷笑一聲並未多言。
那個人終是在眾人的謀劃中淒慘而痛苦的去了。也不知在瀕死的前一刻她都憶起了什麼。
—— 一月後——
夏日的溫暖已然到來,原本還瑟瑟的寒夜,好似在一瞬間換了性子,連帶著夜晚都帶著夏天的氣息。夏夢珂總算過了孕反,好歹能用些水果,倒是讓本還焦急的崔敬軒安心不少。
方恩諾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夏夢珂幾乎不見凸起的小腹,低聲道:“侄兒,我是你姨母。你聽得見嗎?”
夏夢珂噗嗤一笑,輕輕摸了摸肚子道:“這小東西哪能就聽見了。”
“肯定能的。國外都說要胎教,可不就是從在肚子裏就開始教育了。我呀,要常常來瞧你,經常和他說說話,到時候等他出生了,定能識得我。”方恩諾笑盈盈的遞來一塊切好的桃肉,笑著說道:“這個季節能有這麼大的桃也是難得,看來姐夫費了不少功夫吧?”
夏夢珂臉上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甜甜的接過桃肉溫婉的笑道:“也是難為敬軒,這些日子就想吃這桃肉,以前可沒這麼嘴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