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四國飯店的忙碌終於畫上了句號,九樓的房間已經被封了起來,房內一片狼藉,整個九層的客人均被更換了房間以保證安全,一個晚上神經緊繃的眾人終於鬆了口氣,四國飯店回歸了正常的秩序。
楚憶之靠在沙發上抱著靠枕,百無聊賴的聽著廣播,她在等待盛京醫院的最終消息。這將決定她下一步的走向。楚憶之掃了一眼臥房,楚麟正摟著金發碧眼的美女說著蹩腳的英語。楚憶之未曾學習過,隻覺得難聽的厲害,卻也說不上哪裏不對,隻嘲諷的冷笑一聲嫌棄的將目光投向窗外。零星的星光不時被烏雲遮擋,看的不甚清楚。
“叮鈴鈴~”
房間的電話響起,楚憶之先是一驚,身子繃直想要起身去接,不過馬上便放緩了動作,複又抱著抱枕窩回沙發中。
“對,我是楚麟,情況如何?”
“什麼?你確認?”
“好,原地待命。”
楚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席卷楚憶之。過了一會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從臥房傳來,楚麟黑著臉繞過屏風,冷聲道:“明日一早啟程去重慶複命。”
“等等,盛京醫院那邊發生了什麼?”楚憶之不甘心的追問道。
“方恩諾還在昏睡,但,宇文昊和上官睿已經趕到了盛京醫院,此刻白少帥與宇文昊均在盛京醫院急診科。上官虹偷盜芥子氣的事情應該已經明確。大帥府已經不安全,明日你便啟程。我會按照原計劃行事。”楚麟冷著臉看著楚憶之,語氣生硬帶著一絲惱怒的不滿,顯然是對事態的發展極為不爽。
楚憶之聞言坐直身子皺眉道:“那隻是上官虹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白少帥與宇文昊和和氣氣的一起待在,你認為以他們兩人的警覺、能力,勢力,能輕鬆的將你摘過嗎?楚憶之,你是否過於自信。”楚麟冷笑著看著自己這個素來不聽管教,偏偏有些個手段和姿色的女兒,若不是府中其他的庶女均不成氣候,自己大可不必尋一個新鮮的屍首去替換,此刻他冒險動用了布防在北平的勢力,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楚麟說來到底隻是一個利己者,楚憶之的想法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楚憶之眉頭緊皺,見楚麟神色冰寒,繃緊的嘴角,和睥睨冷漠的模樣,楚憶之便知再無回旋的餘地,那種想要擺脫楚麟,擺脫楚府的心蠢蠢欲動。因白大帥過度的寵愛而換來的金銀珠寶,加上以往偷偷在海城置辦的房產和存在的錢財,不說奢華一生,也能保證她平安富足。現在羽翼已豐,這樣的時機更該好生把握。楚憶之雙目微動,焦急的抬頭看向楚麟,不安的問道:“那麼大帥府呢?就這麼算了嗎?金礦可是…”
“婦人之見!”楚麟壓著怒火冷聲訓斥道:“眼中隻有金錢沒有長遠,北平勢力風起雲湧,為一個小小帥府暴露我們在北平,乃至全國的布置,將政治前途和未來放在他人的眼下。我這數十年的苦心若毀於一旦,你萬死不可恕!”
楚憶之聞言臉上露出糾結而痛苦的神色,低頭看著手指沉默不語。
楚麟看著楚憶之的神色猜想楚憶之應是已經認同,這個女兒從不認錯,隻會沉默實在是惱人。楚麟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怒哼,低聲道:“明日飛往重慶無需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