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他作此句之時,朕已封他為鄂王,給他自己的軍隊命名為嶽家軍,從古至今,何人有此殊榮?
他居然稱自己是等閑,而且還悲切!
試想,一個擁有自己軍隊的王爺等閑了,悲切了,那他自然就有更高的追求了,便是坐擁天下,篡位登基。
最後一句,‘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聽聽,你們大夥聽聽。
朕的山河,朕的朝天闕,在他的口中是舊的,那麼我們不禁要問新的是什麼?
是什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其二,他在兵中誓師時的口號,迎回二聖,你們聽到了嗎?
他稱兩個亡國之君為二聖,朕在他的眼中是什麼?
狗屁!可能連個狗屁都不如。”
“正方三辯,請注意你的文明用語。”韓世忠粗暴地打斷了高宗的發言。
高宗把眼睛一瞪:“我是皇上!”
韓世忠也把眼睛一瞪,用手指了指定時石,高喊道:“我是裁判!”
“對不起!剛才我的情緒失控了。”高宗看到韓世忠手指著定時石,急忙道歉,“他把兩個亡國之君贏回來的目的,不言而喻,一是要取我而代之,二是要占據北方與朕分庭抗禮,把局麵搞攪亂之後,他再好渾水摸魚!
罪責之三,他一再向我上書立儲,什麼意思?
我在揚州臨幸宮妃時,金兵忽至,驚嚇中,已不能人事,沒有留下一兒半女。
這個他是知道的。
他讓我立儲,立一個與我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受他控製後圖我的大位嗎?
所以說,莫須有,應該有。嶽飛該殺。我講完了。”
此時,夢瑤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祖上,說的口渴了吧?我這裏還有半顆福壽果沒有吃完,不如給你解解渴用吧。”
這孩子太懂事了,梁紅玉望了夢瑤一眼。
“不要!”高宗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裁判好!裁判夫人好。”夢瑤開口道,“正方三辯,也就是我的祖上,從他的言談中可以看出積鬱已深。
他所列舉的三點罪責,也都是基於臆想和猜測的基礎上說出來的。
我和小醫神曾經探討過一些關於醫術的常識。
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叫做多疑頑症。
可能與他不能過正常性生活有關係,不過,發展下去就會導致精神分裂,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精神病。”
這孩子罵人不帶髒字。
梁紅玉微微一笑,看了看韓世忠:“夫君,我很喜歡她!”
夢瑤繼續道:“先講你們說的第一點,祖上可能也研究過許多詩詞,但多疑的性格卻令您斷章取義,您隻看到了‘莫等閑,空悲切’,卻沒有看到‘白了少年頭’!
嶽王在寫此詞時已的人到中年,如何能白了少年頭呢?
所以這句話是一句勸世語,並非指的是他一人,而是泛指。
當然泛指中也包括祖上您。
還有最後一句,您隻看到了‘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卻沒有看到‘待從頭’三個字。
當時嶽王已身陷風波亭中,自知生命無多,難逃魔爪,隻能勸後世之人披肝瀝膽,盡忠報國!
下麵我來分析,嶽王為何要執意迎回二聖?
在我大宋史中,靖康之恥的確丟人之至,史無前例,空前絕後!
嶽王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把這種恥辱的陰影降到最低,提高大宋的威望,今後不會再有人戳您的脊梁骨!
之所以用二聖指代,隻不過是在考慮您的麵皮,畢竟他們是您的父兄。
在這種意義上講,他是非常尊重您的權威。
至於接回他們之後,他們怎麼能有實力與您爭皇位?
百姓還會認可這兩個人嗎?他們還有這個麵皮嗎?
嶽王的苦心是想代您盡孝,而您卻誤會了他的好意,可悲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