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王
還朝之後的生物鍾同在邊關之時可謂是完全不同,在那裏守著一方軍人,總是要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而還朝之後就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連早朝都不用去,這可是皇上下旨說讓自己好好休息的。
說來也是奇怪,那日聽太子高緯的意思像是要隨時來找他一樣,也不知是出了意外還是被高湛的話給嚇到了,高緯倒是一直都沒有出現,倒是安德王高延宗這幾日總是來找王燁,纏著他讓他說說邊關的事情,和北周的戰鬥的時候遇到了什麼有趣或艱險的事情。
高延宗到底同他同父,關係也比同其他宗室子弟要親密許多,王燁也樂得同高延宗述說自己遇到的一些戰役,每次都說的高延宗眼睛發亮,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更加的崇拜了。
王燁卻不知道,他在過的比較舒心的這陣子,倒是有人在高湛麵前給他上眼藥了。
而在這個一向獨斷獨行的暴君麵前膽敢說這種的話的卻不是別人,而是北齊唯一的女官陸令萱。
陸令萱和高湛年輕的時候曾有過一段,而且還一起害死了皇後蕭喚雲。陸令萱更是以非高湛後宮中人的身份淩駕於當今皇後之上,算是最隱晦的後宮之主。
而她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其實不隻是因為她是高緯乳母的身份,更多的是因為她對高湛來說的特殊性。作為一個皇帝,幾乎就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可他高湛年輕的時候卻偏偏答應過他的父皇,絕對不會娶陸令萱。
他們也許相愛過,但在陸令萱的某種努力和刻意下,她成了高湛心中的朱砂痣,心中的白月光。他們之間惺惺相惜,卻唯獨沒有牽扯到人最原始的本能——性。
其實這份不同倒不是說多麼的愛或者如何,也許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越是希望給自己留下一點小小的無關痛癢的遺憾來彰顯他的與眾不同。
陸令萱也知道自己對於高湛是不同的,她雖不能改變高湛在一些重要事情的決斷,但是對於一些小事卻是足以改變的,高湛也樂得因為她的不同給她這個麵子。
可是高湛那一日對王燁也就是蘭陵王高長恭的不同,讓陸令萱感受到了危機。尤其是在某次早朝之後,兩個人談論事情的時候,在不經意提起高長恭三個字的時候,高湛那副寵溺和小幸福的樣子讓陸令萱十分不適。
這個一向冷靜的女人有些小失控的試探著問道:“皇上……雖這句話不該我來說,但是……如今蘭陵王戰功累累也頗受百姓愛戴,怕是會有不臣之心。”
高湛那本來還帶著一絲愉悅的臉瞬間變得冷凝,他靜靜的看了陸令萱一會兒,突然問道:“那依你所看,該當如何?”
陸令萱搞不懂高湛的態度轉換是針對她還是針對高長恭,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就不能挽回了。所以她握緊了雙拳,鼓足了勇氣對高湛道:“依我看……斬草,除根。”
陸令萱說出這包涵殺意的話,臉頰因為激動而發紅。
而高湛也是第一次正視這樣的陸令萱,他甚至產生一種,自己當初到底為何會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當成朱砂痣的疑問,難道就是因為她足夠惡毒嗎?
也許他愛的並不是她,而是他幻想中的那個女人,而陸令萱,剛好和幻想中的她相似。就像他當年也愛過蕭喚雲,甚至在夜晚對著那觀音像發呆,可惜,在蕭喚雲嫁給了他哥哥之後,就轉變為了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