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聽見宣靈真人鄭重地宣布她為紅霞山的入室弟子……
什麼?!
姚雪蘭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眼睛剛看到的、耳朵聽見的!她是無妄山的外門弟子,和紅霞山有何關聯?她能力出眾,就算被收為親傳弟子,也該是宣辰真人的,怎麼會變成了宣靈真人!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膛目結舌地盯著宣靈真人一字一句地說完,驚疑地看向宣辰真人,可是宣辰真人連看都未看她一眼,猶自平靜地高坐瑤台之上,手上還握著他徒弟……唐詩的手。
姚雪蘭那張仿佛天崩地裂的神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更遑論常羲、宣靈等人,按照他們的理解,沒錯,她的天賦的確驚人,但能提拔她做個親傳弟子,那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向來隻有師父挑徒弟的,哪有徒弟挑師父的?
在瞧瞧她此刻的臉色,活像死了爹媽,一點喜色都沒有,還慘白了一張小臉搖搖欲墜,這就是明晃晃地告訴別人,她不想給宣靈真人當徒弟!
對此,宣靈真人當然極為不滿了,但她好歹也是一代宗師,怎麼都不能同個小丫頭計較,隻得暫且按捺下來。可她能忍,她的幾個徒弟卻是忍不得的,尤其最小的那一個,入門最遲,修為不算很低,天賦勉勉強強,不過水木雙靈根,此時突然跳出個單一的水靈根,分了師父的關注不說,竟然還敢一臉的嫌棄?她以為她是誰啊!
“喲,好大的架子,師父都已經開口了,怎麼,你還拿什麼喬?”那小徒弟此話一出,其餘師姐妹自無不暗自稱快。
姚雪蘭這才回神,左右一看,被她視線掃到的無數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不禁往後一挪,沒有一個有幫她解圍的意思,隻有單塵淩想要上前一步開口調適,被要好的兄弟捂著嘴巴給拉到後頭去了……開玩笑啊,這會兒得罪了宣靈真人可真沒好處,這傻小子為了個女人難道真不想當入室弟子了?
這短短的一息,一錯開,姚雪蘭心裏越發的陰沉了,臉上倒是看不出絲毫來,規規矩矩端端正正地行了拜師禮。
宣靈斜睨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對姚雪蘭也不像之前那般熱忱了。厲害的徒兒是好,可那也要是個養得熟悉的對吧?瞧瞧身旁的宣辰真人,他徒弟不多,可粘他粘得很呢!
這一出好戲總算散了場,唐詩也乘著幾位真人有事相商,邀了“宣辰”同往,就自己顛兒顛兒地禦劍回無妄山了。
她走得不快,沿途順道看看風景,眼看無妄山就在跟前,視線一阻,被人沿路給攔了下來。
“姚雪蘭?”她詫異地眨了眨眼睛,視線一挪,就看到了她那形影不離的忠犬:“單塵淩?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她挺驚訝在此時遇見姚雪蘭的,這會兒怎麼說她也該去紅霞山跟新師父相親相愛了,這會兒竟然是在回無妄山途中遇上。
單塵淩充分發揮著一個忠犬的角色,背後藏劍,冷凝著她,並不說話。
今日本該是姚雪蘭的凱旋之日,一洗前恥,再也不能被那些個廢物們隨意折辱欺負,最終重要的是,她終於有資格,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到她仰慕的宣辰真人麵前……可是這一切,在她還沒來得急高興的時候,就此破碎,功虧一簣!
憑什麼?
憑什麼唐詩可以,她就不行?
她比唐詩要強,要努力得多!她比唐詩更加看重宣辰真人啊!
姚雪蘭看著唐詩一臉的無辜,衣衫飾物無不精美,撅著櫻桃小嘴都惹人憐愛的模樣,心中越發不平,就連聲音都冷得像是掉了渣:“我問你,將我趕到紅霞山,是不是你搞的鬼?”
明明就不該變成這樣的局麵,她怎麼想都想不通,可一看到唐詩,一切都似乎有了很好的借口和理由……
“你居然說,去紅霞山是被趕去的?”唐詩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然後狂笑出聲:“姚雪蘭,你真是狂妄,不過小小外門弟子,能被真人看上便是你的造化,你竟然為此心存怨恨?”
在這些親傳弟子眼中,外門弟子確實毫不起眼,也壓根不會將他們放在心上,而唐詩此言,無疑是在姚雪蘭傷口上撒鹽,畢竟,她也曾是外門弟子中的一個!
她拚命修煉,到底是為了什麼?當然不是為了在這一刻被她一直不屑的唐詩折辱的,不過是憑著靈根和一點點的運氣結成金丹而已,又有什麼了不起,假以時日,她姚雪蘭必定要比唐詩強出百倍!
“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我知道定然是你,我一心想入宣辰真人門下,豈是你搬弄是非就能如意的!唐詩,你別得意,咱們走著瞧!”姚雪蘭狠話一撂,就祭出了一片金龍鱗。
就連一直充當隱形人的單塵淩都臉色一變。
這金龍鱗也是姚雪蘭的機緣巧合之下偶得的,就連單塵淩都沒見過,可見她藏得有多深,也可見單塵淩受到的打擊有多大了。一直歆慕姚雪蘭的他,可以說在姚雪蘭麵前沒有一丁點的秘密,然而,姚雪蘭對他卻並非如此……
尤其他眼見姚雪蘭對宣辰真人抱有如此不一樣的想法……
唐詩一見她祭出金龍鱗,雖然看不出這玩意兒的厲害之處,但隱約有了一絲危機意識,本能大於身體的反應,她祭出桃花簪,剛現出一道屏障,就見姚雪蘭手上的金龍鱗霎時光芒萬丈,一團逼人睜不開眼睛的金芒之中,突然竄出一條巨大的金龍,一聲嘶吼下,就好像破開了空際,然後金龍凶神惡煞地朝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