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蕭鳳翎快步走來問道,“有什麼發現?”
“這書……”寒鐵心攆著手指指腹,奇怪的說,“還真是幹淨,連一點塵土都沒有落上呢。南宮夫人派人看守南宮煉的房間,難道還派人每天進來打掃不成?”
“不會的。”蕭鳳翎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蹲在地上輕輕一抹,白色的手帕上立刻沾上一層灰土,“這個房間應該很久沒人來打掃了。”
寒鐵心望著書案喃喃說道:“這樣……就更奇怪了。”
蕭鳳翎起身,卻在站直的瞬間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模糊不清,隨著膝蓋處一軟,蕭鳳翎在心中暗叫糟糕,慌亂中伸出手想抓住一個可以支撐的對象,不想被另一雙手牢牢扶住了雙臂。
“你沒事吧?!”寒鐵心一句話出口便覺得不妥,這樣緊張的語氣很容易讓蕭鳳翎起疑,心中盤算著要怎麼應對他的質問,殊不知蕭鳳翎此事根本無暇去想他到底說了什麼,伴隨著頭暈目眩,小腹上升起一陣鈍痛,讓他不禁彎下腰去,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寒鐵心架著自己的手臂上。
寒鐵心見蕭鳳翎蜷起身子,料想又是他腹中的孩子在鬧他,急忙搬出書案前的椅子扶他坐下,想了想從腰間布袋中拿出一朵幹花在蕭鳳翎鼻子前晃了晃,然後晃動著他的胳膊,輕聲叫道:“蕭教主、蕭教主。”
蕭鳳翎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髓都透著涼意,冷汗順著鬢角流下卻沒有抬手去擦的力氣,身體仿佛處於暴風雨的湖麵,搖搖晃晃天旋地轉,恍惚間聽到有一個聲音在遠處叫著自己,起先很模糊,像是隔了重重屏障,悶悶的聽不甚清楚,隨後伴著一陣若有似無的藥草香,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蕭鳳翎緩緩睜開眼,看到聲音的主人正是同自己一起在南宮煉房間的苗疆人幽離。
“蕭教主,你怎麼樣?”
“我沒事。”蕭鳳翎深吸一口氣,壓下積於胸口處的惡心,撐著書案站起身子,淡淡的拱手道,“有勞了。”
“蕭教主太客氣了。”雖然隔著白玉麵具,寒鐵心看不到蕭鳳翎此時的表情,但從他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頭發和微微晃動的身形上,寒鐵心不難看出蕭鳳翎此時的狀況並不樂觀。
望著他依舊挺得筆直的背,寒鐵心覺得這個人的身上充斥著一股不屈服的倔強,就像是師父在雪穀中種植的千瓣玉桃,開在最陡峭的山坡,迎著最凜冽的寒風,雖是飄搖,卻始終挺立著枝椏迎風綻放。
“幽離護法還有什麼發現?”蕭鳳翎首先打破了沉默,“這房間沒有被人打掃過,書案上的書卻沒有落下塵土,隻能說明已捷足先登來這裏查找過線索。”
寒鐵心忽然補充道:“而且,來查找線索的人時間還很充裕。”
“哦?何以見得?”蕭鳳翎問道。
“蕭教主一身白衣不染纖塵,剛剛做過書案前的椅子,身後卻沒有沾上半點灰塵,可見這個椅子在不久前有人坐過。”
“應該就是那個在我們之前來這裏查找線索的人。”蕭鳳翎說道。
“那個人不僅能進來這個房間,還能坐在這裏翻閱案上書籍,而且……”寒鐵心拿過放在最上麵的書隨手翻開一頁,對蕭鳳翎說道,“房間裏這麼黑,怎麼可能看到書上的字?除非那人是白天來的,或者,他點了燈。”
“無論是那種情況,都很難不被外麵的守衛發現。”蕭鳳翎說道。
“南宮夫人!”兩人異口同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