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並不是一個會照顧人的人,但她還是被派來照顧我。
隻要是決定醒來,身子恢複的很快,隻不過半個月,就能下床重新走路了。
我站在窗邊,看著外麵。哦,草地上泛起點點新綠,原來,一年已經過去了吧。
在藥水裏泡了個澡,不需要翡翠的幫助,我也能自己穿好衣服。
隻是還不想坐下,因為,還是會有點痛。
似這樣的痛,以前能忍,可是,現在竟毫不能忍。一痛,就覺得萬分害怕。
是,愈是清醒,於是拒絕不了回憶,而愈是回憶,就愈發的膽怯。
這不停的噩夢輪回,加上這場重病,我整個人瘦得隻有骨架了。
有時候照著鏡子,竟覺得自己像鬼一樣可怕。
這是我嗎?這,真的還是我嗎?!
那怯弱的眸子,閃著不自信的光,害怕,害怕,因為心裏的恐懼,我害怕這世上的一切風吹草動。
隻能一個人呆著,才能保持安靜。
門被推開。
我一驚,回眸,看是翡翠。
“怎麼永遠這樣一驚一乍的,以前那個沉著的琉璃跑到哪裏去了?”翡翠諷刺著。
我看著她,雙手緊緊擰著衣帶,靠在窗戶前
“不用怕,我給你帶來了飯菜而不是毒藥。”她嘲笑道:“來吃吧,好命的琉璃。”
我不想吃,怕看到她臉上的譏笑。怕她時不時說上二句惡毒的話,怕
“唉啊,懶得理你,你自己吃吧,回頭我來收拾。”她說著,轉身離開了。
我慢慢走近桌子。
桌子上的菜,都是我不喜歡吃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愛上自虐。
我挑最不愛吃的芹菜與茼蒿,拚了命的向肚子裏塞進去,什麼菜,最難吃,我就吃什麼?!
芹菜與茼蒿的怪味讓我想吐,我吃幾口,就幹嘔幾口
我一定要把它們吃完。
這樣,下一餐,他們就會繼續送上芹菜與茼蒿。
因為別的東西,我根本,碰都不想碰。
吃完了,滿嘴的怪味,我極力忍耐著,蜷縮在哪裏,難過的,神誌不清。
然後,我累了,琶回床下,那樣太空太大太亮,沒有安全感。
我喜歡在床下,睡在我小小的黑暗裏,讓那暗擠壓著我,才能稍微入睡。
不知道是誰吩咐著在床下放了棉被,我趴在那裏,雙手抱著自己,團成小小的緊實的一團。
“逃避是沒有用的。”燕悍離似是失去了耐心。
我縮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小心的傾聽。我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隻是,不逃避,又怎麼厚顏活得下去。
“你出來。帶你去看你的明月妹妹。”他在外麵輕輕地道。
不理他,不想去看,隻要她好好的就成,我這樣無能,看了她又能怎麼樣。八成反而把她推向危難中,受苦,我一個人就夠了,不能拖累她。她那麼小,把自己照顧好都不容易,怎麼能讓她反過來看顧我。
而且,我的小月牙兒最真最不會裝,怕她看到我,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那就完了。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讓她替你。”聲音裏微微怒氣,讓我怕得要死。
真怕真怕,真的很怕這個男人,太有力,太無情,我不能反抗的疼痛!
“一”他輕輕地數了一下,我想,他是真的,真的會對付小月牙兒,可是我出去有幫助嗎?!燕悍離的殘忍就在於,我的屈服,並不能還來任何東西。
他隻是,在享受,我的屈服!
“二”仍是那樣不緊不慢。
不出去,不想出去,好害怕!小月牙兒,姐姐好沒有用啊眼睛一串串,輕輕流出來沾濕了整個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