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翠和關滿月眼睜睜的看著趙生穀和關遠去了廚房。

關滿月不服氣:“娘,你怎麼不給我出氣,看著外人欺負你閨女!

楊秀翠氣得在關滿月身上拍了一巴掌:“你這個不爭氣的,你是要氣死我,這麼大的閨女了,還讓那麼大的小夥子進你的房間,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名聲了,還有你讓他給你端熱水,被別人知道了,都得說你是懶姑娘,你還想不想嫁人了!”

關滿月嘟囔著:“有什麼關係,我才不會嫁給這些泥腿子呢,姐不是說在城裏給我找了嗎?”

楊秀翠恨鐵不成鋼:“在城裏給你找,就不需要個好名聲了?”

關滿月聽著覺得煩得很,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你就會說我,那個吃白食的這麼欺負我,你把他攆了吧!”

楊秀翠仔細看了周圍,確定沒人後才說:“你以為我不想,但當時那個死鬼老趙當著全屯子的麵給了一萬多塊錢給咱家,你爹當時也說了要把他當親孫兒照顧,當時咱家得了這個便宜,屯子裏不知多少人嫉妒呢,要是現在把人攆了出去,屯子裏肯定有很多心裏藏奸的來說風涼話,咱們得被唾沫淹死。還有那小子這幾年越來越不好惹了,到時候真把他惹急了,萬一說要把錢拿走,咱們怎麼辦,到時候你別說穿新衣服了,連補丁衣服都穿不上。”

關滿月這才不甘不願的應了,跟著楊秀翠進了屋。

廚房裏

趙聲穀將水燒熱,又用手試了試,確定不會燙著關遠,才用帕子小心翼翼的給他洗臉。

關遠抬著頭,靜靜的感受趙聲穀的力度。

“燙嗎?”趙生穀邊洗邊問。

關遠搖搖頭,臉紅撲撲的說到:“不燙,可舒服了!

趙聲穀被他逗笑了,“傻瓜,洗臉有什麼舒服的”

“因為哥給我洗的唄。”關遠一臉陶醉樣。趙聲穀被他的怪摸樣逗的笑聲又大了幾分。

楊秀翠和關滿月是不做家務的,他們不去地裏。快到中午了,關遠的三嬸趙秀蓮才急匆匆的趕回來做飯。

等地裏的人回來後,關家的飯菜也剛好端上桌。關家在外玩鬧的孩子也像聞了腥的小貓,一個不拉的都回來了。

桌上擺著的就兩盤菜,分別是辣白菜和蘿卜湯,主食都擺在楊秀翠的麵前,一大盆粗糧幹飯,每人一個雜糧餅子,那餅子是用米糠和玉米麵做的,吃在嗓子裏劃拉人。

關家的飯菜都是由楊秀翠分配的,這時候,她就像在自己國土裏的女王,那粗陋的勺子仿佛就是她手裏的權杖。

她首先給關家的大家長關河舀了滿滿一大碗稠粥,再是她自己和關滿月,分量都不少,再是三個兒子。

老大關滿倉,關遠的爸爸,老二關滿庫,在隊上做記工員,老三關滿屋。三個兒子的粥也是滿滿一大碗,在這裏麵,關滿庫的飯冒出了碗尖。

關遠瞧著,為楊秀翠頓頓都掌握的這樣精確而感歎。

再輪到的就是家裏的男孫。

關滿倉除了關遠,還有一個關餘,也是男孩,今年兩歲。

關滿庫家裏的老大關太明和老二關太星都是男孩,今年分別12歲和8歲,再有一個女兒關太菊5歲。

關滿屋家的老大是個女孩,叫關太梅,今年7歲,小的兒子關太地今年也是4歲,隻比關遠小月份。

楊秀翠一一舀過,等輪到關遠嗬嗬趙聲穀的時候,就像沒看見的時候,徑直給三個媳婦楊飛芳,二媳婦李月芝,三媳婦趙秀蓮舀了,再是兩個孫女。

楊飛芳看楊秀翠沒給關遠和趙聲穀舀粥,嘴角不動聲色的向上揚了揚。而關家其他人就像沒看見似的,自顧自扒飯搶蔡。

還是關河看楊秀翠鬧得不像樣子,出聲道:“怎的不給二娃和四娃舀飯!”

楊秀翠心裏別這話就等著發泄,關河的話可算是為她找著了宣泄的口子,頓時就口沫橫飛的罵了起來。

坐在關滿月身邊的關太梅連忙將菜搬得離楊秀翠遠一些,生怕被她口水濺到了。

“就是這個吃白食的,他吃我關家的和我關家的,全家人都去上工了,就他一個人在家裏挺屍,真當自己是個大少爺啊,可惜我們關家廟小,養不起!”

趙聲穀不等楊秀翠罵完就啪的一聲摔了筷子,“關爺爺,當時我爺爺將我交給你們家,可是有一萬多塊錢的,那錢不說養我一個,就是要五個也是綽綽有餘,怎麼,你們拿了錢就想不認賬了,口口聲聲的說我是吃白食的,真以為那錢拿了就是你們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