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齊遙清輕哼一聲,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此刻像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少爺您醒了?”
耳邊傳來夢琪的聲音,裏頭夾雜著深深的擔憂。齊遙清蹙了蹙眉,終於緩緩睜開眼。
頭頂是淺藍色的床帳,身上蓋著一床柔軟的錦被,齊遙清發覺自己正躺在臥房裏。
他稍稍側過頭,發現夢寒和夢琪都守在床前,兩人見齊遙清醒來,俱是驚喜的笑了起來。
“少爺可算舍得醒了,您若是再不醒,隻怕夢寒眼睛都要哭瞎了呢。”夢琪見齊遙清蘇醒,接連兩天高懸的心總算咽回了肚裏,這會兒長舒口氣,忍不住打趣道。
“夢琪你胡說什麼呢!”
夢寒這會兒也高興得很,聽見夢琪的話惱羞成怒的瞪她一眼,這才湊到齊遙清跟前,關切的問:“少爺,您感覺怎麼樣了,可還難受?要不要奴婢去請大夫來瞧瞧?”
齊遙清望著夢寒,她那雙漂亮有神的眼睛這會兒還真紅通通的,眼圈浮腫,一看就是哭過。
齊遙清對她微微一笑,撐著床榻坐起來靠著軟墊道:“我沒事,隻是還有些疲倦罷了,你們不用擔心。對了,我睡多久了?”
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說話時喉嚨也傳來輕微的刺痛感,齊遙清忍不住掩嘴輕咳了兩聲。
夢寒一聽齊遙清的聲音便知道他是因為睡太久,長時間不說話,又沒有水的滋潤,嗓音有些變調。她很體貼的替他倒來一杯茶,這才答道:“少爺已經睡了快兩天了,連太醫都來了兩趟。昨晚上夢琪去把丁大夫請來,丁大夫說您是因為一下子壓力過大,身體負擔不住,這才昏過去的。”
“太醫?”齊遙清接過茶杯淺抿一口,覺得嗓子好受些了,狐疑的問她:“怎麼連太醫都驚動了?”
這回夢寒還沒開口,夢琪就急著接話道:“哎呀少爺還不知道吧,前天您不知何故昏倒在院裏,還是王爺把您抱回來的呢!”
齊遙清愣了愣,“王……爺?”
“是啊是啊!”夢琪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當時王爺那張臉沉的把奴婢兩個都嚇壞了,就見王爺懷裏抱著少爺,看都沒看我們一眼,直接走到床邊把少爺放下,還很細心的替您蓋上薄被,然後匆匆出了門。沒多久後便有太醫來了。”
“夢琪,別說了。”
見齊遙清一聽到是魏延曦把他抱回來時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夢寒拍拍夢琪的手背,小聲提醒了句,示意她安靜些。
“啊?哦,好吧……”夢琪愣了一下,委屈的扁扁嘴,但還是乖乖住口不再提了。
“王爺他……這兩日還來過嗎?”齊遙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
“嗯……王爺不曾來過,不過倒是遣梁侍衛又來過兩次,說是奉王爺的命帶宮裏的章太醫來給少爺複診。”
“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少爺氣虛體弱,是娘胎裏帶出的不足,再加上最近天氣轉冷,這才更顯得體虛。”夢寒歎了口氣,不滿的嘀咕道:“丁老大夫果然沒說錯,哪怕是宮中太醫的醫術也不過如此。”
哪知齊遙清對此卻是不以為意,他低聲一笑,搖頭道:“嗬嗬,你以為掛了太醫的的名頭,醫術就都是頂好的了?宮中太醫也分等級,最好的禦醫不過那幾個,這幾日又得了皇上的聖旨替皇後保胎,肯定天天在鳳來宮轉悠,哪有功夫來理會我這兒的事?至於剩下的嘛……自然就遜色多了。”
他頓了頓,又問:“那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事?”
聽了這話,夢寒忽然露出猶豫的神色,與身邊的夢琪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可是腰子出事了?”齊遙清見她兩人一下子都蔫了下去,以為是朱耀紫出事了,著急的掀開被子就想下床。
“不不,少爺不必擔心,朱少爺很好。”
夢寒見狀趕忙攔住齊遙清,解釋道:“昨日梁侍衛來時說,王爺知道上次朱少爺自己也傷得不輕,所以那事便作罷不提了,少爺不必掛心。隻是……”
聽她這話,齊遙清點點頭,這才再度倚回榻上,任夢寒幫他把薄被搭好。
“隻是什麼?”
夢寒猶豫的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嗯,梁侍衛昨日還說……嗯還說……”
“別吞吞吐吐的,到底還說什麼了?”齊遙清忍不住催促道。
夢寒咬咬牙,終於如實道:“梁侍衛還說,王爺讓他轉告少爺,他不拘著你了,若真想走便走吧。休書近幾日他會寫好讓人送來,屆時也會稟報聖上。哦還有,王爺還說以後有什麼事他都會擔著,讓少爺安心養病,莫要操心,等病好了再離開王府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