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主院的書房裏,雍王殿下還在為了王妃與他那位青梅竹馬的玩伴幼時打過的賭糾纏不已,死活要自家王妃拿出一個令人滿意的解釋來。
這就是了,有些事情,如果真說出來也就沒那麼大的好奇心了,隻有在想知道卻始終得不到真相的時候才最磨人,就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從心頭爬過似的,癢癢的,想撓卻又撓不到,進退不是,隻能在原地幹跳腳。
見自己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一番沒頭沒腦的轟炸之後自家王妃愈發淡定,連臉都不紅了,找起借口來一溜一溜的,雍王殿下火了,兩眼瞪著齊遙清,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要是以前齊遙清回護朱耀紫他還能接受,畢竟一個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夥伴、智囊團,一個是冷冷淡淡、總愛折騰他的名義上的夫君,孰輕孰重高下立見。
可是現在,明明兩人之間花都已經說開,心結也都解了,連最親密無間的事情都做過了,魏延曦不明白他還有什麼事情好瞞著自己的。
難道……
魏延曦心裏滑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莫非朱耀紫那廝看似文質彬彬,實則禽獸一枚,在小清還是個青澀少年的時候就對他生出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心思來,借那次打賭的機會……
魏延曦越想越了不得,心裏頭“咯噔”一聲,心說不會真是自己想的那樣吧!如果真是,那他說什麼也要剁了朱耀紫!
“遙清,你實話告訴我,朱耀紫那家夥是不是對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借著打賭的機會威逼你幹了什麼違心的事?”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快速的生根發芽,在前後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裏,雍王殿下的腦海裏已經幾乎把他家王妃從出生起到嫁給自己前的經曆都演繹了一遍,然後臉色越來越嚴峻,眼睛就快噴出火來了。
還真別講,他們兩人相處了十幾二十年,要說朱耀紫和遙清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他打死都不信!
當然,雍王殿下估計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忘記了朱耀紫是男人,齊遙清也是,不是隨便兩個男人之間都能擦出愛情的火花的……
“王爺?”
齊遙清一聽這話瞪大眼睛看著魏延曦惱火的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自己跟腰子之間有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瞞著他?
想明白這些,饒是脾氣一向好的雍王妃臉上都有了慍意,薄唇輕抿,好看的眉頭深深皺起,眼裏一時間褪去了所有溫情。
他一下子從魏延曦懷裏掙脫出來,站在一旁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衫,冷冷的俯視著仍然坐著的人,憤聲道:“王爺這話說的可真叫人寒心,腰子……腰子他是我從小的玩伴,我與他之間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齊遙清這回是真氣狠了,沒想到相處了這麼久這人居然還是一點都不相信自己,好端端的又拿那些根本站不住腳的胡亂猜忌來懷疑他。
見他難得生氣,魏延曦愣了下,下意識的討好一笑,軟聲道:“沒,我沒說你們有什麼,不就是隨口一問麼。”
聽他漫不經心的語氣,齊遙清更來氣。
“隨口一問?殊不知王爺這隨口一問是不是早就在心裏頭醞釀好的。怎麼,在王爺眼裏,臣就是這樣放蕩隨意的一個人麼!”
“你……”
見他自稱時又用上了“臣”這個稱謂而非“我”,魏延曦氣結,想要解釋又不知該怎麼解釋。
他能怎麼說?總不能直接說是啊,我早就懷疑你跟朱耀紫之間有什麼曖昧不明了,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可要他拋卻這一切承認是自己胡亂說錯了話,他打心眼兒裏又是不情願的。畢竟打賭那事齊遙自始至終都瞞著他不肯直言,再加上聯想到當初他氣頭上在齊遙清那偏院裏看見的兩人間互相拉扯的親昵動作……
魏延曦越想越來氣,這打賭的事說了不也就說了,幹什麼藏著掖著不肯說讓自己幹著急。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氣對方無憑無據胡亂猜疑自己,一個惱對方七繞八繞就是不肯說真相,一時間竟是就這麼冷眼對著,誰都不肯先服軟。
最後還是魏延曦耐不住了,摸了摸鼻子,勉強賠了個笑臉,起身道:“遙清啊,你莫惱我了,我也就是隨便一說罷了,不當真的,不當真,你別氣壞身子才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伸手想攬齊遙清入懷,哪曉得齊遙清賭氣似的往邊上一閃,正好讓他撲了個空。
“王爺這隨便一說便將臣的名節都賠進去了,臣可擔不起。”
聲音依舊是冷冷的,他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魏延曦無奈,看來這次真把人給氣狠了。
“好了遙清,別氣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我真知錯了,你就別跟我較勁了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