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語低香近(1 / 2)

子璀姑娘聽了姬蘭的安慰之言,默然不語。

她伏在琴上,良久才幽幽地道:“本以為終身有托,自此花月眷侶,無憂無慮。誰知天不遂人願,如今我形單影隻,雖然可以長伴於父親膝下,但誰又能了解我心中的愁怨呢。”

姬蘭思忖片刻,鼓起勇氣道:“子璀姑娘,如若不棄,我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雖然我現在落魄無依,但必定有成王霸業之時。”

子璀抬起頭,雙眸閃著淚花,驚問道:“你方才所言是認真的,還是可憐我的戲弄之詞?”

姬蘭懇切地說:“實不相瞞,自從見到姑娘的第一眼,我就已然傾心於你。姑娘的一顰一笑,都教我難以忘懷。在下一片肺腑之言,不知姑娘心裏是何想法?”

子璀望著眼前的少年郎,劍眉朗目,天生貴氣,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眼神裏滿是真誠。她點了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姬蘭急道:“這是作何解呢?難道我還是不能取信於姑娘。”

子璀道:“我擔心自己是不祥之人,連累於你。況且,神人曾於夢中明示,我的夫婿並非宋國人,而且是因蘭而生。你若不是,豈不害了你。”

姬蘭聽了,篤定地說:“我對姑娘的心意可鑒日月,又怎會屈從於夢中所言。況且,我本是鄭國的王子,名為姬蘭。母後當年懷我之時,曾經夢到神人賜她以蘭花,方才有孕,所以父王為我取名姬蘭。這樣說來,我的確就是因蘭而生了。”

子璀聽了,驚喜異常,道:“如此說來,我們豈非真的姻緣早定。但是,你既然貴為鄭國王子,我不過是個玉商之女,怎麼高攀得上。”

姬蘭道:“我如今被父王逐出宮外,哪裏還有什麼王子的架子。就算我是鄭國王子,也斷不會計較你的出身的。”

他頓了頓,接著說:“不瞞你,我欲去投奔晉國國主,希望借晉國的力量重回鄭國,繼承大業。你如果信我,就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娶你的。”

子璀柔柔地道:“妾乃蒲草之質,不知君心是否為磐石。”

姬蘭從腰間解下一塊美玉,晶瑩剔透,觸手凝滑,上刻一個“蘭”字。他遞給子璀,道:“這是我父王賜我的佩玉,上麵還刻有我的名字。我一直貼身佩戴此玉,現在送你作為信物,千萬不要弄丟了。”

子璀接過,點頭道:“放心,子璀不會許嫁他人。滄海無際,君歸有期。望君早日歸來。”

姬蘭咬牙點頭,道:“放心,絕不敢忘。”

月兒的光輝灑在這對璧人身上,仿佛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給他們。

姬蘭握著子璀的纖手,覺得心中流淌著一條快樂的小河,洗刷掉了這幾日的傷痛和屈辱。

就這樣,不知坐了多久。姬蘭和子璀隻覺得心意相連,不忍分別。

姬蘭道:“子璀,夜已深了,回房休息吧。”

子璀點點頭,惆悵地道:“可你明日就要離去,教我好生不舍。”

姬蘭握著子璀的手說:“我會回來的,一定。你快回去休息吧。”

子璀聽了,戀戀不舍地起身。她覺得月色越發明亮,仿佛把心裏的陰影全都照亮了。

是啊,還有什麼比愛更能照徹人的靈魂呢?她握緊手中那塊刻著蘭字的玉佩,又望了姬蘭一眼,覺得自己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