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時,姬蟬與蕣公主在璿璣亭中相會,然後便一起出宮去了。這次兩人並未乘車,打算在市井之中閑逛一番。
蕣公主走在新鄭城中,一路上引得無數人駐足觀看。
百姓們隻覺得她姿容絕美,豔光照人,如寶珠般熠熠生輝,令人不敢直視。上了年紀的人們都慨歎道,惟有國後姚灼灼初到鄭國時的絕代風華,或許可與她相媲美。近十幾年來,再未見過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
姬蟬走在蕣公主身旁,也被看得不太自在。他笑著對蕣公主說:“以後你若出宮,最好帶一層麵紗,免得引起騷動。” 蕣公主聽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說話間,兩人看到了一家陶器店,便走了進去。店主正在低頭做事,沒有注意到他們。蕣公主看了一圈,相中了一件青釉雙係鳳紋陶瓶,器型大氣,雕刻精美,一時愛不釋手。她便問店主:“這件陶瓶價值幾何?”
店主抬頭一看,眼前站著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姑娘。他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姬蟬上前,笑道:“店家,問你話呢,這陶瓶要價多少?”
店主這才回過神來,道:“這件陶瓶,原價十兩銀子。既是這位美人想買,就給五兩好了。”姬蟬點頭,便付了錢,和蕣公主出來了。
姬蟬笑著問道:“蕣兒,累不累?我們到前麵的茶樓去喝杯茶,如何?”
蕣公主點頭道:“好啊,我也有些口渴了。”
兩人攜手走進了前麵的一座茶樓,名喚“玉茗樓”。他們剛坐下不久,猛然聽到二樓上,有女子大呼救命。接著,一個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後麵還有幾個壯漢緊追不舍。
那少女剛跑到樓下,就被壯漢們捉住了,架在一邊。這時,又從樓上走下一個男子,年紀二十左右,身材高大,衣飾華麗,神情傲慢。
他朝幾個壯漢喝道:“將她給我帶回府裏去。本少爺看上的人,還能跑了不成。” 眾人聽令,將少女向外拖走。那少女大聲呼救,卻無人敢管。
蕣公主對姬蟬說:“這些人怎地如此凶神惡煞,看上去真不像好人,要不要幫幫這位姑娘啊?”
姬蟬點點頭,說:“看這樣子,應該是一個惡少,帶下人強搶民女,真是無法無天。” 接著,姬蟬上前幾步,擋住那夥人,喝道:“放開這位姑娘。”
那少女見有人挺身相救,更加用力掙紮,大聲喊道:“公子,救救我。”
眾人見姬蟬身形瘦長,氣質斯文,如文弱書生一般。所以,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繼續要拖走那少女。
姬蟬眉頭一皺,出手抓起一名壯漢的胳膊肘,用力反扭,將他摔倒在地,又朝另一名壯漢的膝蓋重踢一腳,壯漢痛得撲通跪地。那少女一見壯漢鬆手,趁機逃脫,躲到了蕣公主的身後。
這時,惡少猛然發現了蕣公主,見她風流嫋娜,美豔絕倫,站在那裏,好似仙女下凡。他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朝幾個壯漢手下吼道:“沒用的東西,一起上,把旁邊那個大美人給我帶走。”
壯漢們聽了,又撲向蕣公主。姬蟬一見,急忙上前攔住他們,讓蕣公主先跑。
蕣公主跑出門外,那少女也跟著逃了出來。幾名壯漢一邊與姬蟬廝打,一邊在後麵窮追不舍,。
這時,姬蟬看見前麵有輛駟騎大車駛過。大車上的人聽到了喧鬧聲,不由回頭一看。姬蟬一瞧那人,長臉尖眉,雙目炯炯,正是姬鳶。姬蟬連忙喊道:“姬鳶!姬鳶!”
姬鳶也看到了蕣公主和姬蟬。他立刻跳下車來,命隨從將蕣公主接到車上。然後,他揮劍上前,刺傷了幾個壯漢,又把劍抵在了惡少的脖子上,喝道:“朗朗乾坤,目無王法,把他給我帶走。” 那少女躲在姬鳶的身後,嚇得瑟瑟發抖。
惡少仍然傲氣十足,道:“我乃大司徒之子詹責,爾等何人,敢奈我何?”
姬鳶不怒反笑,道:“我乃王子姬鳶,能奈你何?”
詹責聽了,大吃一驚,嚇得麵如土灰,連忙跪下請罪。
蕣公主擔心這事情鬧大了,讓父王知道,再追究起來,自己和姬蟬會被父王詢問。她便道:“算了吧,讓他回去好好反省,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姬鳶見姐姐發話了,便收起長劍,讓詹澤快滾。
三人見此事已了,正準備回宮,這時,那名躲在後麵的少女,跑到三人麵前,撲通跪下。
蕣公主很驚訝,道:“你這是做什麼?已經沒事了,快些回家去吧。”
少女道:“小女子霜霜,父母早逝,以賣唱為生,早就無家可歸。現在得罪了詹大人,雖然今日逃脫,說不定過幾日又是吉凶難定。你們是霜霜的貴人,請帶我回去吧,我願意做奴婢,一輩子伺候貴人。”
蕣公主聽了,麵露難色。姬蟬望了望她,也沒有說話。
姬鳶見狀,便道:“既然如此,我帶她回去好了。把她放在母後那裏使喚,不過給瑛瑞軒添個婢女罷了。”
蕣公主點點頭,三人便帶著霜霜一起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