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涼意漸濃,卻又很是爽朗澄澈。
蕣公主梳洗後,便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感受這秋光的靜美。煙紫色的紗幔被清風微微吹起,更讓她的心境多了一份詩意與浪漫。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走出了珍珠館。望著外麵漸已蕭條的蕣花樹,不禁生出幾分惆悵。她想,上天既然讓花兒如此美麗,卻為何又讓它們無情消逝。原來,美麗與殘酷,往往連在一起。
蕣公主回到房中,閑來無事,便命雪星取來製好的風華香,放在鎏金雲紋香薰盒裏燃著。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青煙,在房中嫋嫋上升,氤氳的香氣便蔓延到了整個房間。
忽然,門外的宮人前來稟報道:“清禾小築剛剛派人送來一幅畫,說是姬蟬王子送與公主的,名為“蕣花仕女圖”,請公主賞鑒。”蕣公主聽了,很是開心,忙命人將畫展開。
宮女將畫作徐徐展開,蕣公主仔細端詳,隻見畫中是一片嫣粉色的蕣花林,爛漫如雲,美若煙霞。樹下有一女子,身姿窈窕,玫紫色的衣裙,廣袖飄逸,背身而立。畫上題有兩句詩道:“但得蕣花嬌豔時,何懼剪剪送秋風。”
蕣公主看著畫,細細琢磨,明白了他的意思。姬蟬必定是見秋風蕭瑟,蕣花凋零,怕自己心生惆悵,便送來這副畫作,寬慰自己。
蕣公主甜甜一笑,心想,自己習練天仙駐顏術之事,還一直沒有告訴他。說不定,自己習練之後真的會永駐紅顏,無懼秋風摧殘呢。蕣公主又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吩咐雪星將這這幅畫掛在自己房裏。
卻說這幾日,姬貂、姬鳶與洛氏兄弟兩人一起隨太傅讀書,每天相伴,感情日篤,幾乎是無話不談。
今日,太傅授完了一半功課,讓他們休息一會兒。四人便湊在一起閑聊了。
聊著聊著,洛以慧笑道:“聽聞蕣公主國色天香,美若天仙,不知是不是真的,兩位王子方便透露一下?”
姬貂聽了,微笑頷首道:“此言不虛,蕣妹妹是我們鄭王宮中最美的女子,不說美若天仙,怕是天仙都自歎不如呢。”
姬鳶也點頭,由衷地道:“蕣姐姐天生麗質,美豔絕倫,確實令人有些不敢直視。”
洛以慧聽了,實在無法想象出蕣公主竟是何等的美人。他又笑嘻嘻地問:“兩位王子,恕微臣妄想,可否讓我們一窺公主仙姿天容?”
姬貂聽了,拍拍他的頭,笑道:“小子,想得挺美。隻是沒來由的,我們怎麼能隨便帶你去見公主。”
洛以智忙道:“弟弟,你不要亂講。公主是何等尊貴,能讓你見到嗎?”
忽然,姬鳶擺擺手,道:“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個好法子,既能讓你們看見蕣姐姐,卻又不失禮儀。”
洛以慧忙道:“王子快請講吧。”
姬鳶看看姬貂,又看看洛氏兄弟,笑道:“這樣,讓我哥哥先去蕣姐姐那裏,請她在澄水軒小坐。然後,我帶著你們兩人,乘坐王宮畫船,前往琯花湖。等經過澄水軒時,就可以看見蕣姐姐了。”
洛以慧讚道:“王子的主意甚妙。湖風清波之上,能得見公主天顏,此生足矣。”
姬貂也笑了,想道,蕣妹妹的美麗,是上天的寵愛與眷顧,又何必辜負呢。於是,他點點頭,說:“好吧,就依鳶弟的主意。待會兒下學之後,咱們再去。”
洛以慧樂壞了,朝兩位王子施禮道:“王子通情達理,又不拘虛禮。能結識到王子,實在是小臣三生有幸。”
姬鳶哈哈笑道:“好了,小洛,別肉麻了。”
結束了上午的功課後,姬貂便一人先行去了珍珠館。姬貂則帶著大洛小洛兄弟倆,到了琯花湖邊,乘上了王宮畫船,慢慢悠悠地朝澄水軒而去。
姬貂一進珍珠館,便聞到異香撲鼻,令人心醉。
他朝蕣公主笑道:“妹妹,近日可好?看上去,氣色還是很不錯的。”
蕣公主道:“一切都好,多謝哥哥關心。哥哥是從太傅那裏讀書回來了?”
姬貂點點頭,道:“是啊,剛回來。”忽然,他看到了蕣公主房中掛的那副蕣花侍女圖,便問道:“此畫是何人所作?水墨清新淡雅,筆觸細膩流暢,才氣橫溢於外,深情蘊於其中。實在是一幅佳作。”
蕣公主聽了,臉上一紅,心想,還是不要告訴他是姬蟬所畫。她低頭輕聲道:“哪有這般好,不過是我隨便畫的,哥哥謬獎了。”
姬貂驚訝地說:“妹妹的繪畫天分如此之高,為兄以前竟然毫不知曉。”
蕣公主忙將話岔開,道:“哥哥,你來這裏,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姬貂笑道:“沒事,在屋裏悶得很,不如我們去澄水軒中小坐,如何?”
蕣公主點頭,開心地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呢。”說完,兄妹二人便一道出了珍珠館,向澄水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