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輕雷倔強地說:“以父親在朝中的交情,聯合幾位掌管軍權的大將,把這昏君拉下台,應該也不是難事。”
滕詡聽了,再也按捺不住,罵道:“逆子,越發肆無忌憚,大放厥詞了!我滕家乃三朝老臣,輔佐君王,豈會謀反。君可以負臣,臣絕不可負君。你若再敢胡言亂語,為父絕不偏袒,親自將你拿下。”
滕輕雷見父親如此動怒,這才不敢再多言。但是他秉性有些叛逆,仍是氣不過,埋怨道:“就算動不得那昏君,總可以動那個妖女吧。姐姐,你是怎麼想的,說話啊?”
方才,滕輕雷在聲討媯平的時候,滕拂雪還在猶豫。突然她聽到弟弟提起蕣兒,立刻心頭火起。隻見她柳眉倒豎,緊咬銀牙,恨恨地說:“蕣兒?隻怪我沒有手段,否則一定讓她死。”
說到這,滕拂雪又被勾起了傷心,“哇”地一聲哭出來。她邊哭邊說:“國主,我寧願你的眼睛盲了,也不願你的眼裏隻有她。”
滕輕雷見她哭得這麼悲傷,氣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殺了蕣兒,替你出出這口惡氣。”
滕詡一拍桌子,朝滕輕雷吼道:“你不要胡鬧,這後宮之事豈能由你妄加指點。”他又轉臉望著滕拂雪,說:“不要再怨天尤人了。你讓巫師施法害人,確實做得不對。我反對冊立歡儀夫人為後,並不是徇於私情,而是為了陳國的太平。”
滕詡的情緒太過激動,感到有點頭暈,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滕拂雪見父親如此動怒,連忙給弟弟使了個眼色,讓他暫且到內室避一下。
滕拂雪望著父親鐵青的臉,怯生生地說:“弟弟也是為我抱不平而已,可能說話有些過分,父親不要太生氣了。”
滕詡沉默了,從未感到如此疲憊。他苦心培養的一雙兒女都太不成熟,實在令他憂心忡忡。滕拂雪因妒生恨,暗害別人,已經引火燒身。滕輕雷又是脾氣暴躁,出言不遜,恐怕早晚也會鬧出什麼禍端。
滕詡心中極為苦惱,不由長歎一聲。他望著女兒,說:“拂雪,為父已經盡力了,但有些事,非人力可以勉強。你且耐心等待吧,或許國主還有回心轉意的那天。”
滕拂雪心痛無比,哭道:“父親,你不要說了,女兒會自己想通的。”說完,她便抽抽涕涕地跑到了內室。
滕輕雷見姐姐又哭成這樣,氣急敗壞地說:“姐姐,父親是在效愚忠,聽聽便好。你且放寬心,待我回去,便尋幾名武藝高強之人,隻要尋得機會,就為你暗殺蕣兒。”
滕拂雪憂傷地望著弟弟,心情複雜,半晌才說:“輕雷,雖然姐姐恨極了那個妖女,但畢竟也要為你考慮。若再鬧出大的事端,可不是開玩笑,我怕牽累於你。”
滕輕雷眼光一掃,笑道:“你是我的親姐姐,血濃於水,同氣連枝。若你抑鬱不振,我怎能忍氣吞聲。姐,我會小心的,確保萬無一失。待安排妥當,我自會托家書送入宮中,與你聯係。”
滕拂雪聽了很感動,她望著輕雷的眼睛,仿佛看到自己心底的恨意,又有了死灰複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