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驚雷被父親訓斥得啞口無言,垂頭喪氣地回去了。他隻希望刺殺行動不要出錯,替姐姐報了此仇,以後就安分守己,不再惹父親生氣。
自從媯平和蕣公主離開陳國後,王宮裏就格外冷清,而且天氣寒冷,妃嬪們都瑟瑟縮縮的。
滕拂雪之前還有些盼頭,經常偷偷打聽國主的消息。可這些日子以來,澄霞宮中一片冷寂,長夜昏暗,她覺得連盼頭都沒有了。
滕拂雪的生活還算好過。雖然她是廢後,但畢竟是國相之女,有父親的權勢蔭蔽,宮裏不會為難她。而且,滕府還時常送給補貼,家書往來不斷。
晚上的時候,滕拂雪又是鬱鬱寡歡,枯坐燈前。她一時感懷,淒淒地吟道:“飄零珠箔籠寒月,寂寞紗窗背曉燈。蹉跎夜來巾上淚,一半落魄冷於冰。”
滕拂雪得了四句,待要叫宮女詩染去謄寫下來,想了一想,卻又作罷。她整日神情恍惚,懶於梳洗,日日年華消減,還吟這些詩句做什麼。就算有冰魂雪魄,萬種風情,也挽不回媯平的心。
滕拂雪一陣難過,悲從中來,又伏在案上抽抽泣泣。詩染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誰都不能打擾,就悄悄地退下去了。
這時,門悄悄地被推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隻見他身材高大,骨骼精瘦,麵色黝黑,濃眉鷹目,一看就是個習武之人。
他走到滕拂雪身後,眼神憐愛地望著,又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滕拂雪猛然一驚,抬起頭來,看到是他,便不耐煩地說:“你又來做什麼,快些出去,否則國主饒不了你。”
原來,此人叫做危承,是王宮侍衛的侍衛長,經常在媯平身邊。他見過滕拂雪幾次,印象深種,一直暗暗傾慕。隻恨伊人如在雲端,身份高貴,難以接近。
自從滕拂雪被廢後,危承反而有點高興。雖然在他心目中,滕拂雪才貌雙全,氣質嫻雅,堪稱完美。就算她有些嫉妒,可哪個女人不嫉妒呢。危承看不慣蕣兒,隻不過長得美豔,就把國主迷得昏頭昏腦,肯定是紅顏禍水。
危承時時關心著滕拂雪,也曾向她表明過心跡,但滕拂雪根本看不上他,甚至覺得可笑。就算她失卻君恩,寂寞終老,也絕不會委身於一個侍衛。一來二去,她這樣的傲慢態度,讓危承也有點心理失衡。
如今,滕拂雪見危承又在夜裏潛來,心煩至極,大聲嗬斥他速速離開。否則,明日便告知父親,等媯平回來,再稟告國主。
危承動也不動,隻是看著她,看得她心裏發毛。忽然,危承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滕拂雪。
她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數日未見,姐姐一切安好否?弟已尋得絕世劍客兩名,所喚作離塵、忘歸者,埋伏在宛丘之野,隻待姬蕣返回之時,予以截殺。一切安排妥當,切勿牽念。弟驚雷。”
滕拂雪看了花容失色,待要將它撕毀,卻被危承一把搶了過去。